第一章 不許笑(1 / 2)

(聲明:本文由郭誠與張有為共同創作,歡迎大家分享交流。)文:郭大橙

快醒來的時候,我感到身體冰涼著。我翻了個身,後背和腿露在被子外麵,小腹腫脹的要命,卻非要拚命憋著,賴完床再上廁所。

“一會起來把飯熱熱再吃啊。”

我聽到屋子外邊的人穿上鞋,然後是衣服,最後是關門的聲音。

我睜不開眼,又睡了過去,一串串的做夢。

醒來的時候我衝進廁所,連燈都來不及打開。我剛才掃了一眼,桌子上擺著一盤皺巴巴的油條和一杯豆漿。不想吃。

馬桶產生的漩渦連帶著我剛才的夢一起卷走,幾點了?我想。

我洗了把臉,順便用水壓了壓睡得爆炸起來的頭發,衝著麵前的鏡子齜牙咧嘴擺了個造型,還不錯。

冰箱裏除了一些啤酒和罐頭,再沒有其他什麼能吃的東西。我想起父親的話,把油條放進微波爐裏。

我隻是借住在父親這裏的,他是一個奇怪的人,我和他有兩年沒見,在此之前我與女朋友生活在一起。我住在這裏要交租金,油條和豆漿要另付費,盡管我並不愛吃,我也沒有讓他買給我。他有另外的生活,與我無關。我完全是迫不得已才住在這裏,假如我有一點錢,我也不會淪落到這樣的下場。

我把已經熱的燙手的盤子從微波爐裏拿出來。電視裏閃爍著雪花,沒有一個台是清楚的,我失望的關上電視,把整根油條全塞進嘴裏,把腮幫子撐起來,騰出兩隻手來穿衣服。

媽的,我手表沒了!那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我找遍了每一個屋子,最後癱坐在地板上。我撿起剛才亂翻時扔在地上的木製相框,裏麵有一張父親年輕時的黑白照片,照片裏的人和我差不多大,笑起來擠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朝氣蓬勃的。

“笑他媽什麼啊笑!”我生著氣,把相框扔到一邊。

文:張道爺

我愛我的父親,就像我的父親愛我一樣。不過照片裏的父親卻不懂得愛我,因為那時他不知避孕,於是釀造了我這顆悲哀的種子。雖然我是父親的一個失誤,但是我一點也不恨他,因為,我自己也失誤了————我的女朋友在沒成為我老婆前,已經成了我孩子他媽。誰會恨一個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呢?

我和我的女朋友在網上認識的,我看了她的玉照,她看了我的美文。我倆相互吸引,於是決定見麵。在第一次見麵時我愛上了她的才華,她看上了我的容貌,於是我們一見鍾情,墜入愛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過程就像嫖客上妓女一樣順理成章。直到三天後,激情退卻了,我們重新審視彼此,才發現,原來雙方均無才德。那時語文成績糟糕的我,突然對一個成語理解得深入骨髓——後悔莫及。

我的女朋友有著豐碩飽滿的體形,一看就知是母乳喂養的,於是我的孩子也要母乳喂養,比吃三鹿省錢多了,還環保。這是我眾多不幸中唯一值得慶幸的一件事。雖然女朋友抱著孩子走了,雖然我身無分文,雖然我沒有工作,雖然我的馬桶衝不下水,雖然大便還漂著...不過我偶爾會高興的想起,我至少有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

人生就像放屁,雖然過程短暫,但是餘味無窮。你可以做一個垃圾桶中的廢物,但是一定要平庸得與眾不同,在野狗覓食時,第一個把你挑出來。我想,我應該是一個廢物吧,也許我一生最大的貢獻就是襯托別人有多麼好,但我心甘情願,因為我就是我自己,一個出類拔萃的廢物。

一切言歸正傳,我應該想些實際的問題,比如吃什麼。我不僅自己是個窮人,還讓很多好朋友變成了窮人——我太能借錢了。現在我的債務比二外的妓女還多,不過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現在再弄點錢填肚子才是正經。想去搶,有賊心,有賊膽,但是沒有賊的體魄;想去掙,體魄倒有了,可是積極性太低,說白了就是懶;不如去騙吧,口才好就行。

人生的好,都是別人說的,所有人都看見你風光幸福的一麵,卻永遠不知道你有多辛苦,有多孤單。我有油滑的外表,但本質是淳樸的;我有貧氣的臉,但這張麵具下是我真摯那一麵;我有張會說會騙的嘴,卻是菩薩心腸;雖然我愛說操你媽三個字,可實際上這是我祝福的一種方式。綜上所述,我太操蛋了,而且操蛋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