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娘去給你倒。”
“嗯。”
三丫靠坐在炕上,看著她娘端著空碗走了。
自嘲的想:飽?她長到今年十四歲,從來不知道吃飽是什麼滋味。
她娘連著生了三個閨女,被奶奶所不喜,尤其在二叔連續生了兩個兒子以後,奶奶更是將他們一家五口分出來單過,家裏的房子田地都以他家沒兒子為由分給他家極少,這點地連勉強糊口都做不到,還要每年給二叔交糧食給爺爺奶奶養老,不給就是不孝。
大姐早幾年嫁到了十幾裏外的屯子,日子過的也很清苦。
她家三個閨女隻有二姐得奶奶喜歡,嘴甜會來事,經常哄的老太太笑麵如花,因此在家裏格外有底氣,地裏活不幹,怕曬黑找不到好婆家,灶房裏的活不幹,煙熏火燎的太熏人,平時在家就是做做針線。
而她自己,因為又是閨女,爹娘說不失望是假的,更為爺爺奶奶不喜,尤其是奶奶,從來不叫她名字,隻叫她三多餘,連帶著叔叔家的兩個兒子也一起叫她三多餘。
三丫喝了她娘端過來的熱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屋子裏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她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隻聽到院子裏有聲音,爹娘應該還沒睡下,心下想,應該不會太晚吧。
肚子裏唱著空城計,又渴又餓的她隻能用嘶啞的聲音喊道:“娘?二姐?”
好一會,門外踢踢踏踏的走路聲傳來,二姐端著個碗一進門就數落:“嚎嚎嚎,就知道嚎!可見是死不了了,精神頭這麼好怎麼不見你起來幫著做飯?”說著把碗往前一遞:“趕緊吃,吃完了別想再裝病偷懶,起來去把鍋刷了!”
三丫對二姐這樣早已習以為常,掙紮著坐起來,接過碗大口大口把粥喝了個精光。
二丫見她一口氣兒把粥喝了個精光,兩眼一翻繼續數落道:“吃的比豬都多,趕緊的吧,飯吃完了就別偷懶,去刷鍋去。”
三丫掙紮著下床,二丫在一旁埋怨道:“你真是幹什麼幹什麼不行,吃飯比豬都多,我好不容易有件新衣裳,才穿了幾回,讓你去洗就給我洗丟了。”
三丫不理她,落水後高燒,她大病一場本就沒好,一站起來就覺得頭暈眼花,緩了緩才拿著空碗往灶房去。她不去刷鍋二丫肯定不會刷的。
灶房裏她爹坐在破舊的地桌前,悶頭抽著旱煙,她娘在收拾碗筷,她爹看她進來,急聲問道:“三丫你起來幹啥?病還沒好哩,快回去躺著。”
“就是,喝了粥把碗給娘,你回去歇著吧。”三丫她娘說著把碗接了過來,回身又給她倒了一碗熱水,“渴了沒?多喝點水再回去。”
“爹,娘我沒事哩,已經都好了。”
就這樣,三丫爹悶頭抽煙,三丫娘刷鍋,三丫捧著一碗熱水喝著,一家三口誰也沒說話,但三丫心裏清楚,她爹在發愁。
三丫喝完水,起身回屋的時候,聽到她爹把煙袋鍋子在鞋底磕了磕,歎了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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