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宮深處,燭火昏黃,慕殊眼前似乎籠罩著一層薄霧,眼前模模糊糊好似水中望月霧裏觀花。
他恍惚間分不清身處何地。
他下意識伸手,隻聽見一陣叮叮當當的鎖鏈碰撞聲,慕殊當即愣在原地,四周潮濕陰冷,空氣中夾帶著泥土的氣息,久不見天日的地底深處,濕冷的寒意似乎一刻不停地往人骨頭縫隙裏鑽。
這裏是九虛山。
慕殊轉轉手腕,牽扯出舊傷痕,絲絲縷縷地痛感格外真實。正當他錯愕,殷紅的裙擺在他視野中一閃而過,他的手腕上傳來柔軟觸感,慕殊低頭,直直撞入一雙含笑眼眸。
“你躲什麼啊!你乖乖的聽話。”
“手腕上的傷口,要處理一下。”
他心裏清楚,這恐怕又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夢。他做過無數噩夢,屍山血海,眾叛親離,在一雙雙含冤枉死的通紅眼睛注視下,他隻能滿心絕望和愧疚地看著曆史一次次重演,同門一個個慘死在自己劍下。
他早學會了如何應對噩夢。
可這竟是久違的一場美夢。
她輕柔地解開他手腕上枷鎖,那裏被磨得皮開肉綻,早已經潰爛。慕殊看著她那雙潔白無瑕的手輕輕托起自己遍布醜陋傷痕的手腕,她臉上寫滿認真,他卻愈發覺得難堪到無地自容,不由燒紅了臉頰,在她作勢要撩起自己褲腿探查腳腕傷口的時候趕忙攔住了她,“別看,醜。”
“不看就不看,我管你呢!”
她被拒絕後似乎有些煩躁,皺皺鼻子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流血流死我都不再多看你一眼。”
明知她說得是氣話,慕殊卻不由自主的心慌意亂,他胸口悶得喘不過氣,抓住她的手,就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不要,你看看我,不要離開我,你……你可憐可憐我。”
“不要留我一個人。”
“你別離開我。”
“這世上隻有你對我最好。我什麼都聽你的。”
“求你……”
語無倫次地說著話,邊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他目光執拗又脆弱,好似即將被拋棄一樣,實在讓人看著就心疼。
“鬆手鬆手,”她好似被嚇了一跳,嘟囔道:“你這麼大反應幹嘛,我哄你玩的,誰要離開你了,小臉蛋長得這麼俊俏,我還沒玩兒夠呢!”
“等什麼時候玩兒膩了再說吧,看你表現。”
說著話,她掙脫束縛,伸手在他臉上放肆地捏了又捏。簡直把他當成了一個任人捏扁搓圓的泥人,邊摸,邊嘖嘖稱奇:“手感不錯啊小美人兒!”
“又滑又嫩的,跟嫩豆腐一樣。”
慕殊也沒脾氣,任由她作亂。
她摸了摸,見慕殊既不掙紮,也不反抗,不由得有些索然無味,正準備收手,就被促然捉住了。慕殊握著她的手,完完全全把她的雙手包裹在自己手掌中,牽引著,順著臉頰滑落,她的指尖摩挲過下頜,順著脖頸,緩緩沒入衣領。
慕殊臉紅透了。
體溫攀升。
空氣變得安靜又稀薄,靜到能聽到他自己過分強烈的心跳聲,慕殊屏住呼吸,卻控製不了心跳,好似懷裏踹著一隻不爭氣的小鹿,歡欣雀躍,不加掩飾,一點也不知道矜持與羞赧。
那裏藏著他最真實的欲望。
他眼睫顫抖,本能地收攏手臂,把她緊緊抱住,他渴望交換她的體溫,渴望擁有她的擁抱,渴望她的目光能長久停駐在自己身上。.伍2⓪.С○м҈
她的目光也確實如他所願落在了他身上,還有一疊聲驚呼:“哎哎哎,你手幹什麼呢!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脖子以下不可描述,你可別跟我來這一套。”
“穿件衣服吧你!”
她臉上難以掩飾的嫌棄刺痛了慕殊的眼。
慕殊忽然感覺自己被大力推開,他整個人如同一腳踏空,猛然驚醒,自夢境中找回神智。
長夜漫漫,一片漆黑,他住在山下的小屋裏,和外門弟子一起,此起彼伏的鼾聲如雷貫耳。慕殊披衣起身,仰頭遠遠望向幾百裏外九虛山的方向。
他是千古罪人,早就沒臉在出現在宗門裏,無顏麵對宗內故人,或許終此一生都隻能在此做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聊以慰藉。
隻是可惜,這難得的美夢醒得太早。
下一次再相見,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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