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流很寬,越靠近周邊,空氣也愈發濕漉漉。和莫離所說的一樣,這段時間水位上漲,流速迅疾。
挽翎佇立在河岸邊,凝視著煙波浩渺的信濃川,長久沒有發話。
莫離無奈:這是要撈屍嗎?距那場交鋒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更何況,基德是不是墜入沉底,尚未可知。
夜晚,河麵波光粼粼,泛著星星點點緋紅色的光彩,如同寶石的碎片。
挽翎知道快鬥是多麼害怕魚類,又是多麼畏懼寒冷和黑暗。而那一襲溫暖幹燥的白衣沉入不可見光的水底,是如此可悲的事。
她沒說話。最後,她帶莫離去了醫院,處理他額角的傷口。
既是拍片,又是問診。莫離的腦袋被纏了一層層繃帶,裹得像個鼓鼓囊囊的粽子,模樣看起來有些憨。
他執意去尋找黑羽快鬥,但挽翎把他按在病床上:“先休息,不急於一時。”
莫離想問“你是不是在關心我?”,但話到嘴邊,又滑了回去。
而令他疑惑的是,黑羽快鬥真的找不到了。接下來的好幾個月裏,他派人幾乎把信濃川翻查遍了,也搜尋不到基德的行蹤。
見不到屍體,莫離不敢確定基德是否已死。但他也不能下結論說基德還活著。
如果黑羽快鬥還活著,卻不願意讓人找到他的話,莫離還真的束手無策。
莫離並沒有很強烈地盼望黑羽快鬥回來,他隻是擔心挽翎。令他高興的是,挽翎沒有他想象中的尋死覓活。
挽翎就像生了一場病,經過將近兩年鬱鬱寡歡的時間,她痊愈了。她像從前一樣把莫離當作朋友,聆聽莫離整天吱吱喳喳的廢話,看莫離分享給她的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小東西。
唯獨不一樣的是,以前她時不時會向莫離傾訴自己對快鬥的思念,現在她不再提及那個名字。好像她從未遇到過那個人。
人生雖然漫長,但關鍵隻有幾步。
挽翎知道,自己在莫離對她提出求婚時聯係快鬥,算是她人生中一個重大的決定,也知道自己三十歲時選擇接受莫離,是她人生裏更為重要的事情。
阿芙洛狄忒的雕像前,她曾跟莫離說,自己可以等快鬥等到三十歲,那時,莫離駁斥她把自己的青春貶得太廉價。
她踐行了那時的承諾,等到了青春落幕。而在這期間,莫離卻和她一樣,不急著戀愛,不急著結婚,好像他的青春也不值錢,可以恣意揮霍。
他和挽翎維持著異性朋友的關係,但他對挽翎的了解,遠遠超出普通朋友甚至男朋友的界定。
對於曾經,他也閉口不談。
挽翎二十九歲生日那天,莫離開玩笑似的說:“時間過得真快,仙女下凡二十九周年了,有沒有找個凡夫俗子體驗體驗煙火氣的打算啊?”
挽翎也開玩笑似的回應:“你都過了三十五歲生日,不著急找對象,還有精力在這裏說我?你說我的青春不值錢,結果你也和我一樣。”
莫離拿打火機點著蠟燭,漫不經心地笑:“我和你不一樣。我的青春花在了正確的地方。雖然前麵確實揮霍浪費了不少,但現在,我認為我的生活過得很舒心。”
他斂眸,點燃一支蠟燭,緊接著是另外一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的時間花得很值。我不想給自己立什麼深情人設,隻是覺得每天這樣生活讓我很快樂,就像現在,我很榮幸可以給你過生日。”
挽翎托著腮,看著蛋糕上的圖案:“所以,你想一輩子就這樣和我做朋友?就維持這種關係?”
莫離把打火機放在旁邊,抬眼望向挽翎,他聊天似的開口:“沒辦法,我想讓關係更進一步,你同意嗎?搞不好連朋友都沒得做,我可賭不起。”
“我為什麼不同意呢?”出乎莫離意料的,挽翎也像是開玩笑回應,“這麼一個帥氣多金體貼活潑的人追求我,我要是拒絕,豈不是不識抬舉?”
莫離怔了一瞬,倏爾笑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會當真,到時候不許出爾反爾。”他按滅大燈,隻剩下燭火搖曳,花香彌散,更顯馥鬱,“吹蠟燭許願吧,我的女神。”
燭光映照著莫離深邃硬朗的輪廓。
他注視著挽翎閉上眼睛,他很好奇挽翎許了一個什麼樣的願望。大概是希望那個人快點回來吧?莫離猜測著,又默默回想著剛才的玩笑。
喵喵尒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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