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河道旁。
四周氤氳著霧氣,依稀可以看見一個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少年。
被黑發的男人背在背上,渾身濕透處於昏迷中的白發少年指尖動了動。
耳邊響起的是河流流動的水聲,少年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是因為太過疲倦而沒有睜開。
“太宰君。”察覺到他可能醒來,黑發的男人喊了他的名字。
少年不想回應一般的沉默著,安靜的仿佛讓黑發男人以為他醒來的動靜隻是錯覺,半晌後才聽到背後的少年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
“今天為什麼突然跳進了這條河裏?”黑發的男人問。
背上的少年似乎是營養不良,消瘦得仿佛沒有分毫重量,黑發的男人稍微固定了一下他的雙腿,卻等了半天都沒有等到回答。
於是他在自己的問題後麵補充了一句,“不是說沒有鮮血的死亡沒有任何美感嗎。”
“隻是突然想試試。”少年終於回答了,明明隻是十五歲,卻好像充斥著對自己還在呼吸這件事的強烈倦怠,“某個人是跳河自殺的,我想嚐試一下跳河帶來的窒息感能否在活著的時候看到天堂……或者地獄。”
黑發的男人沒有問他口中的“某個人”是誰,隻是問道,“死後不也一樣能看到嗎?”
“森先生相信世界上有天堂或者地獄這種東西嗎?”少年的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如果死後還需要以另一種方式活著,那麼死亡這件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口中想看到的天堂或地獄也隻是人類瀕死時產生的幻覺而已。
男人——或者說森鷗外已經習慣了少年與眾不同的性格,問,“那麼太宰君為什麼想要自殺呢?”
“我沒有想自殺。”少年矢口否認,仿佛堅持著某種事情,去確信自己的行為並不是為了自殺。“我可不會做自殺這種事情。”
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他又陷入了沉默。趴在森鷗外的背上放鬆著肌肉,頭部聳動了一下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如同開始休息一般。
森鷗外也沒有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然而少年在心裏暗自戳了戳係統。
【您好,係統0619竭誠為您服務。】
‘現在距離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還有多久?’
【下個月就會加入港口黑手黨。】
‘下個月啊,看來離荒霸吐事件調查時間不遠了。’
【重要節點,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係統評測對宿主而言沒有難度。】
‘當然沒有難度了,畢竟森先生就想要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了,我就算是遵照著人物設定,單單聽從森先生的命令這一點就足夠了。’
【但是以宿主現在的設定,為什麼要聽從森鷗外的命令?】高度智能卻缺少獨立邏輯性的係統問。
在邏輯性上進行一定範圍的控製也是避免人工智能造反的約束手段之一。
‘比如我的黑色繃帶不夠用了,森先生也不給我買,必須省著用,隻能纏在皮膚露出來的地方。現在我也什麼都沒有,全靠森先生養著,他想讓我幫他幹活還不簡單。而且我現在的設定本身不會過度反抗森先生的命令,畢竟是「命運共同體」嘛。’
【生產黑色繃帶的廠家確實很少。】
‘如果不用遵照自己畫的設定就好了,反色的太宰治看起來真不習慣。’
【情死未遂先生,自己挖的坑要自己填啊。】
‘等我加入了港口黑手黨有錢後,一定要買下一個工廠,專門生產黑色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