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灑在耳畔,溫淩下意識回頭,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怎麼了,學長?”
辛冶站在溫淩的身側,側過頭看著他,輕聲問道。
“沒,沒什麼。”溫淩勉強露出一抹笑容,手心裏已經布滿了細汗。
剛剛在他耳畔說話的...究竟是誰?
張齊雙手抱頭,雙目赤紅你,儼然已經因為恐懼而有些癲狂。
他死死抓著溫淩的肩膀:“你替我死,替我死啊!!我不能死...你留在我們這裏也沒有什麼用處,如果鬼真追過來,你跑得掉嗎?!你這麼廢物為什麼不替我死?”
溫淩抬起頭看著他,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替你死?不屑一顧的是你,執意上二樓的是你,打碎了花瓶的人也是你。你自己一個人闖出禍端,就要用別人為你贖罪嗎?”
“我不能死在這,我要出去...”張齊像隻無頭蒼蠅一般,嘴裏喃喃念叨著。
“好了,別鬼嚎了,我們先幫著他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破除詛咒。”職業拳擊手不耐煩地甩了甩脖子。
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沒答應也沒拒絕。
劉悅回想起自己看見的那個女鬼,害怕自己也受到詛咒,連忙跌跌撞撞想朝著二樓走去。
“我們是在二樓打碎了花瓶,二樓一定有線索!”
可剛剛走到樓梯口,劉悅忽然發出淒厲的慘叫。
她右側小腿上出現了一道觸抓痕,血肉模糊。
“救命,救命啊!!”劉悅嚇得大聲哭喊,她看著腿上的傷口,聲音尖銳:“有鬼,真的有鬼!你看見了,我剛剛什麼都沒幹!”
溫淩下意識抬起頭,看著二樓緩台掛著的那顆狼頭,原本的枯槁的標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正死死盯著他們,仿佛下一刻就會活過來張開血口將他們撲咬撕碎。
“好疼...好疼啊...嗚嗚嗚...”劉悅坐在地上崩潰地哭著,再抬起頭時,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所有人表情都變了。
張齊的臉色更是如死人一般灰敗。
原本通往二樓的樓梯口變成了一堵死牆,上麵正刻著最開始趙阿姨手中拿著的猩紅字句。
天已經黑了
黎明要怎麼才會出現呢?
會是鮮血嗎?
會是骸骨嗎?
會是頭顱嗎?
天已經黑了
死掉的會是誰呢?
會是我嗎?
會是我嗎?
會是我嗎?
張齊下意識張嘴念了出來,他額頭滲著冷汗,整個人像是被控製了一般,雕塑般機械地念著。
職業拳擊手狠狠給了張齊一拳:“媽的,給老子正常一點!”
張齊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躺在地上也毫無反應。
過了許久,原本渾濁的眼珠才逐漸變得清明起來,他撐著身子,摸著自己的臉,在看見那堵牆時嚇得肝膽俱裂。
“樓梯呢!!樓梯去哪了?!”
張齊用力拍打著牆壁,幾乎有些聲嘶力竭。
“肯定是故意弄的機關,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少自己嚇自己。”職業拳擊手站直了身體:“一定有別的通向二樓的辦法。”
“恐怕未必。”辛冶掏出手機,上麵明晃晃地印著時間是十一點整。
“從我們在走廊到現在,時間一直都沒有流動過。”
拳擊手蹙眉,不甚在意:“所以呢?這能證明什麼,說不定是我們的手機被動了手腳。”
這個理由已經過於牽強了,拳擊手卻始終都不肯相信。
“月亮。”一直站在人群後麵的溫淩忽然開口。
他指著窗外血紅色的月亮:“我們睡覺之前月亮就是這個角度,到現在為止,月亮的角度沒有變過,那就說明這裏的時間已經靜止了。”
之所以溫淩敢這麼篤定,是他忽然想起了下午時帶著鴨舌帽的男生最後看著太陽即將落山時莫名其妙的那句‘天黑了’。
那個表情裏的深意很顯然是他早有預料。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就連拳擊手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趙阿姨站出來,她的語氣是完全不符合發生一係列詭異事件後的冷靜:“如果沒有人死掉的話,我們就會永遠被困在一層。”
“別他媽墨跡了,先找辦法上二樓,難不成非要看著他死嗎?”拳擊手罵了一句,隨後率先朝著一樓走廊的深處走去。
溫淩的目光忽然停頓了一下,他想起了廚房的那間暗室。
那裏,可以通向二樓。
“大家別太分散,最好一起走。”律師有條不紊地組織著。
辛冶看著溫淩:“學長,我們一起走吧,這樣我可以保護你。”
溫淩的目光下意識看向那個帶著鴨舌帽的男生。
他剛剛如果沒看錯的話,他似乎在笑。
難道他還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