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淩扭過頭看見季嚴手裏拎著一個大塑料袋子,裏麵是一些水果和日用品。
“你兼職那麼忙,我們過來看看阿姨。”
崔年年接過季嚴手裏的袋子,扭過頭道:“淩崽,你先陪阿姨聊會天,我有點事問季嚴。”
溫淩以為崔年年想要和季嚴獨處一會,連忙點頭:“沒問題。”
拽著季嚴的胳膊,崔年年把人帶到走廊。
“你和我說實話,阿姨手術成功的幾率有多少?還有沒有救?”
季嚴眼眶突然就紅了,他少有地沉默。
過了很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開口道:“我媽的病拖太久了,一次手術是沒有辦法完全切除的。還要移植骨髓,而且手術風險很高。”
崔年年看著季嚴抬起來的眉眼,這是她第一次在一個少年身上看見絕望兩個字。
沒有錢,自己也像浮萍一般漂泊無根。
一邊要為母親治病,一邊還要兼顧學業,那個蛀蟲一樣的瘋狗父親甚至還在打他這微薄的,為母親救命的錢。
而窒息的是他沒有錢,隻能看著母親一點點消瘦。
崔年年拍了拍季嚴的肩膀,語氣也有些哽咽。
“放心吧,我們一起想辦法。”
溫淩看著坐在病床上的女人,她麵容上毫無血色,就連眸子也因久臥病床而有些渾濁。
家庭和病痛讓她飽受摧殘折磨,但即便如此,她看向自己時的目光依舊溫柔。
“小嚴在學校給你們添麻煩了。”
溫淩搖了搖頭:“季嚴人很好,他是我見過最懂事的了。”
季嚴媽媽輕輕歎了口氣,眉宇間是常年堆積的鬱氣。
“我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小嚴不是托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也能像你們一樣就好了。”
“沒有嗜賭如命的父親,也沒有我這個拖他後腿的媽媽,他也可以站在陽光底下和同學打鬧,報一個自己理想的大學。”
溫淩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想的。
想交一些有趣的朋友,考自己喜歡的專業,最後找一份自己熱愛的工作。
但這一切都不複存在了。
有時候溫淩也會想,但凡繼母和他說出口。
他可以不要那些家產的,他會靠自己的努力脫離那個家庭。
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呢?
包括這個世界的自己也是如此。
如果討厭他,把他當做透明人就好了,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當做情緒的宣泄口,來滿足他們的虛榮心?
“阿姨,我能理解的。”
溫淩抹掉眼淚,哽咽著說道。
“您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幫您。”
............
溫淩借著宋奪的關係,成功把這件事和校長說了一遍。
校長欣然同意了募捐,甚至主動召集同學們捐款。
另一邊溫淩和崔年年將季嚴媽媽的情況整理了一下,拍好病例以及化驗單子和各項證明。
最後附上了一張季嚴媽媽的照片。
他為季嚴媽媽開通了水滴籌的捐款渠道,一時間來自五湖四海的募捐都湧入了這比賬戶中。
無數祝福和鼓勵的話語接踵而至。
溫淩看著籌款一點點變得越來越多,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一顆星星或許並不耀眼,但萬千的星光閃爍著彙聚在一起,那就是一條最璀璨的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