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久不曾見到的人,胸口三道穿胸鐵,代替了老狐妖,坐在曾經的位置上。
那人感覺到了動靜,便緩緩的抬起了頭,清澈的眼底在見到柳朝華的時候溢出了些許的歡欣:“我等了許久,你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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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華的喉嚨頓時仿佛被莫名的刺給哽住了,萬分的難受,她幾番張口才勉強的喚出了他的名字:“易居師叔.......”
易居清澈的眸底碧波蕩漾,溢出些許的笑意:“我無事,若想要救我,就聽淦滿前輩的。”
柳朝華一愣,將視線投向站立在身側的青年,淦滿頭頂上噗~的豎起了一對又大又軟的狐狸耳朵,得意抖啊抖的:“這才多少年日,你就受不了了?”
易居蒼白的麵容上露出真心欽佩的笑容:“晚輩不如前輩。”
淦滿得意至極的哼哼兩聲,麵帶笑容的對柳朝華道:“丫頭便快些吧,算是解了他的痛。”
淦滿看柳朝華滿臉疑惑,便接著道:“丫頭,你跳進那潭裏,下方有一個紋著鳳凰的玄鐵蓋,隻要摸摸那個蓋子便好。”
易居蒼白的笑容,麵向柳朝華道了一聲:“多謝。”
柳朝華心中有許多的疑惑還沒能得到解答,聽到他們倆人這麼說,便也一心隻想要將易居給救了出來。她推著輪椅來到了曾經掉落的潭水邊,回頭對淦滿道了一聲:“狐爺爺,我腿腳不便,你用胡子帶我下去。”
淦滿的金眸閃了閃,點點頭,一縷雪白便襲上了柳朝華的腰身,卷了幾圈後,等柳朝華深吸了一口氣,便將她托到了潭水裏去。
清澈冰涼,甚至有些冷冽的水霎時包圍了上來,柳朝華憋住了氣,眼睛眨了幾下,適應了冰水後,便全部睜開。好在這水極是清澈,老遠的,柳朝華便看見了在極深的地方,隱隱的,有一個圓徑一米的黑玄鐵蓋子。淦滿的胡須托著她,極快的到了那個鐵蓋的麵前。
黑色的玄鐵蓋上的圖紋在霎時清晰了起來,柳朝華瞪大了眼睛看著它,上麵竟然紋著兩隻美麗雍容的鳳凰!
雄鳳凰高高的飛翔在天空,線條優美的脖頸向下,整體形成了一個向下的半弧,而飛翔在下方的那隻雌鳳凰則揚起了柔美的脖頸向上,頗為驕傲的清啼。兩隻鳳凰頭尾環繞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
柳朝華看著這樣的圖案,忽然感覺眼澀,心頭也堵的不舒服,猶豫著,終於還是輕輕的伸出了指頭,緩緩的摸上了那個冰冷堅硬的玄鐵蓋子。
怎料,她的指尖剛剛觸及,手掌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了上去,貼在了玄鐵蓋上。黑色的玄鐵似乎漾出了一圈漣漪,蓋上的兩隻鳳凰也仿佛活了一般越來越快的盤旋環繞飛翔著。
柳朝華一驚,本能的想要收手,黑色的玄鐵蓋子卻仿佛有生命的物事一樣,將她快速的吞噬了進去。
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仿佛被吸納進了熟悉的東西裏,莫名嘈雜紛亂的影像在腦海裏亂飛,看的她頭疼欲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腦海中的疼痛漸漸的歇下了後那些紛亂的景象竟然排列有序了起來。
先是生之初始,映入眼簾的第一道溫暖陽光,然後便是陪伴在自己身旁,一隻黃絨絨的小雛鳥。小雛鳥緊緊的與自己依偎在了一起,雖然無聊,但是卻溫暖。
然後的然後,柳朝華隻感覺那些影像像是被人按了快進鍵一樣,快速的跳躍前進著。漫長的幾乎沒有了盡頭。
柳朝華看的很累,不想要再看的念頭才剛剛冒了出來,一個醉酒的老頭便駕著雲,從自己的頭頂上路過。
她的心裏猛然一驚,仿佛意識到某種非常令人驚悚的事情一樣,簡直讓人不敢相信。柳朝華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個從自己頭頂上飛過的老頭,他手腕一抖,一個小鏡子就跌落在了自己的身前。
那熟悉的模樣,不正是昆侖鏡嗎?!
接下來,也一如自己從前在鏡中所見。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是如何的對待娑羅,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裏,一點,一點的看著,然後被一波波心痛蔓延到窒息。
傻娑羅啊......
柳朝華感覺自己應該是哭了,雖然眼中沒有酸脹的感覺,但是心已經酸痛到想流淚。
她看見了從前的自己是如何將肉身隨意的丟到了天源宗,然後扭頭下了凡,而娑羅為了追自己,硬生生的愣是用雙手將空間撕開,血淋淋,白骨森森的大掌緊緊的握住了自己的雙腳。
本來他是可以直接將自己拖回去的,但是已經進入了輪回的自己,如果回頭的話,勢必會讓空氣的氣刃所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