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羅聽見了她的笑聲,僵了僵,滿臉的痛苦之色。
他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腦更疼,還是因為柳朝華笑的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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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朝華嗬嗬的低笑著,陣陣的笑聲讓娑羅腦中撕裂般的疼痛更勝,一步一步的逼近了他承受的底線!
“不要笑了!”娑羅忍受不住,捂著頭,艱難的嘶吼了一聲。
陣陣的低笑聲似乎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漸漸的低弱了下去,變成了無聲,卻更折磨人心的嘶啞。柳朝華手扶著著床,微微弓下身子,發紅的眼角閃著水光,已經沒了血色的嘴唇微微開張,一個個無聲的音符像是把把利劍一般,直直的射向了娑羅的心尖尖,疼的他連哼一聲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被動的承受著,像潮水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娑羅隻覺得疼痛的時間格外的漫長。
腦中的疼痛漸漸的弱了下去,娑羅喘著大氣,慢慢的放開了捂著頭的手,斂了斂心神,將靠在床邊愣愣掉眼淚柳朝華擁在了懷中,埋首在她的肩窩裏,帶著一點委屈和一點乞憐意味的道“朝華,剛剛好疼。”
宛若一隻被疼痛逼紅了眼睛的雄獅子,拱著毛絨絨的大腦袋一個勁往主人的懷裏鑽,甩著尾巴,委屈的眨巴著濕漉漉的大眼睛。恨不得學柔弱的小狗那般撒嬌打滾,再汪汪的叫兩聲。
明裏暗裏示意著對方,看,看!我受傷了,快來疼疼我~~~
被娑羅用力抱住的柳朝華渾身微微僵硬,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在排斥著對方的接近。試探性的掙紮一下,不但沒能成功,反而被抱的更緊,幾乎就要失去了呼吸。
柳朝華無力的笑了一下,這幾月來滿心的愛戀,至今隻剩下艱澀,無力的歎息。
“娑羅......”嫋嫋的尾音,酸酸,澀澀的味道像是輕煙般的淡了去。
娑羅心頭的那些傷口更像是被人灌入了苦澀的鹽水,疼的他渾身一抽,尤其是看到柳朝華無奈又艱澀的笑容,仿佛隨時都能飄散開去的樣子,心頭的疼痛未消去,整顆心又被恐懼所籠罩住了。
不要離開他,不要走,不要那樣笑著看他!
柳朝華看他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不看自己。心底略略一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緊繃的臉。
娑羅微微一顫,眼簾掀開了一條小縫,目光從縫隙裏飛快的瞄了她一眼,然後又快速的閉上了眼睛。
“娑羅。”平淡無波的聲線,柳朝華正正經經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娑羅把她抱的更緊了些,然後才猶猶豫豫的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柳朝華理智堅定的眼眸。
“娑羅,我有話要說。”
娑羅渾身一顫,他最害怕的就是柳朝華這幅擺事實講道理的樣子,脊背上的汗毛都在顫抖著,喊著,危險,危險!
“我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你。但是,我不可能參與到你跟凰後之間的關係進去。這不僅是對凰後的不尊重,對我來說,更是一種侮辱。”盡管從心底漫上喉嚨的艱澀堵的嗓子沙啞,柳朝華還是盡量克製著自己的聲線,讓它顯得冷靜的同時,又具備著理智和堅定。
娑羅的眸色漸深,默不作聲的看著柳朝華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柳朝華放在身側的雙拳握緊,又緩緩的放鬆:“你跟凰後,本來就是一對的。我雖然是無意插進你們的,但也不能說是全然無錯。所以....”
柳朝華深吸了兩口氣,試圖想將堵在心口的鬱氣都吐出來,對著他的眼神異常認真堅定的道:“所以,我要離開。在你想清楚之前別來找我。”
娑羅心底明白柳朝華是在讓他做二選一的選擇題,他抬起黑幽幽,深邃不見底的眸子,看了她一眼,道:“你可知你腿上的是什麼咒?”
柳朝華微愣後,道:“情咒。”
娑羅眼眸更深了些,似乎有點讓人發寒的深意。柳朝華的腿上,明明就是被他下了追魂咒,他不認為他的品德有敗壞到出軌不成,還要給小情人下這樣的咒,生生世世追著她。
鑒於對自己道德底線的強烈自信,娑羅的心緒在繞了幾繞後,一個猜測浮上了心頭,竟然和真相差不了多少。
想了想當年自己被她一翅膀扇到了地上,那種在全穀老小麵前丟臉丟到爪哇國的憋氣......
娑羅冷冷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既然想要走,那我就成全你。”
柳朝華微愣,心尖一疼後,莫名又複雜的感情漫了上來,她克製著,讓自己顯得很平靜點頭。
娑羅一揮袖子,地上的昆侖鏡自動的飛到了他的袖中,他背對著柳朝華臨窗而站,渾身都泛著冰冷疏離的氣息,冷聲硬氣的叫了黑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