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楓知道自己的妻子喜歡吃牛娃，經常到這個菜場的牛蛙攤前，揀了幾隻豐腴的牛娃叫攤主秤。
她的妻子像牛娃一樣白嫩豐美，卻還是喜歡吃這種滋補養顏的菜肴。
四腳朝天躺在那裏的牛娃，跟脫了衣服的女人很像，尤其是那白胖胖的肚皮和性感的四肢，與人的肚皮和四肢簡直一模一樣。
有書上說，人是從水棲動物到水陸兩棲動物再到猿最後才進化到今天這個樣子的。
葉小楓總感覺這個情景似乎有一種像征意義，但像征什麼，他還沒有想清楚。
葉小楓燒好菜，耐心地坐到客廳裏去等魏司琪回來。
他不想打電話問她，免得惹她不高興。他等了一會，又站起來到後窗口去張望。
他現在唯恐惹她不高興，每天都在想著辦法惹她開心，讓她滿意。
平時在家裏，葉小楓看到妻子俏臉沉下來，心就會提起來。而隻要看到她臉上出現笑容，他就開心，幹起活來特別有勁。
他的心情成了妻子臉色的晴雨表。
葉小楓去後窗口第三次看時，他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來了一條微信。
他趕緊走過去拿起手機，按出微信一看，是司琪發來的：
我不回來吃飯了，資料還沒整理好，回來可能會晚一些，你不要等我！
她又不回來吃飯了？那她在哪裏吃飯呢？
葉小楓頭腦裏又熱烘烘地亂起來，而且要晚一些回來，她到底在幹什麼呢？
他反複看著這條微信，卻隻有這麼冷冷的一句話。
呆了一會，葉小楓一個人味同嚼蠟地開始吃飯。
本來他想喝點酒，晚上要跟妻子過那種生活。現在這個興致被這條微信打消，平靜了兩三個星期的心湖，又不平靜起來。
葉小楓匆匆吃了點飯，在家裏轉起來。
轉了一會，他走進臥室，再次拿起那把彈簧刀，藏進褲子袋，開門走出去。
他要騎助動車去單位偷偷看一看，看魏司琪是不是在辦公室裏。
現在有了助動車，就不用打的，來回省三四十元錢。開助動車到單位，一般的速度需要半個多小時。
助動車衝破怪異的夜色，沿著街邊嗚嗚往前開去。
終於，他看見自己單位那幢不算很高的樓房。這幢樓房上那個別墅式的尖頂，在周圍一片灰色的樓群中，顯得特別豪華，特別晃眼。
他老遠就放慢車速，壓低車子的聲音。
要是魏司琪辦公室的燈光亮著，你就不進去。
葉小楓向那幢熟悉的樓房靠近，對自己說，你闖進去，要是被司琪和別的同事看到，說什麼呢？
說不出一個正當理由，她回家又要衝你發火，跟你漚氣，不讓他碰身體怎麼辦？
快到單位大門時，葉小楓熄火下車，往前推著走。
他的視線越過一幢樓房的遮檔，看清大樓的全貌。
樓房上有六個窗口在亮著燈光，像從樓房身上伸出來的六條發光的長臂，斜斜地伸向院子裏六個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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