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最怕陣型密集,一旦戰馬暴動,就會引發巨大的遭難。
因此,騎兵列陣時,大多數情況下騎兵的間距都拉的很大,畢竟牲口和人不一樣,士兵慌亂之下都會相互踩踏,更何況是比人更容易暴動的牲口。
隻有在極少數特殊情況下,騎兵才會排成密集的陣型衝鋒。
大量的鮮卑騎兵被西涼軍的巨弩射殺,士兵和戰馬的屍體很快阻斷前路,緊隨而至的騎兵衝不過去,隻能擠在屍堆裏急的團團轉,而後麵的騎兵卻收不住,還在往前衝,將陣形擠壓的越來越密集,在弩槍的連續射殺之下,終於引發了暴動。
無數戰馬人立而起,翹首長嘶,將馬背上的鮮卑騎兵給掀了下去。
暴動的戰馬很快就將無數鮮卑騎兵踩成了肉泥,真正被巨弩射殺的鮮卑騎兵最多也就兩三千,而戰馬暴動後自相踩踏而死的則占了絕大多數。
真正的災難,這個時候才剛剛到來。
滿夷穀中成為了鮮卑人的絞肉屠場,暴動的戰馬用蹄子奮力狂踹,想要衝出去,不管身邊是同類還是人,想要衝出去,落馬的鮮卑人則無一幸免被踩踏的骨斷筋折。
拓跋部的一萬騎兵最終逃回去的,隻有不到三千殘兵敗將。
而這些逃回去的鮮卑人,也全都失魂落魄,再也沒有了半點鬥誌。
漢軍後陣,高塔之上。
賈詡臉色一變,疾聲道:“主公,蒲頭怕是不敢再戰了。”
法正也道:“蒲頭若退,其尚有兩萬騎兵未動,則我軍無可趁之機。主公可命步兵主動出步,為鮮卑人壯膽,吸引蒲頭的兩萬騎兵傾力一戰,以為我軍騎兵突擊創造條件!”
羅征略一思忖,便斷然道:“傳令高順速速主動出擊。”
“遵命!”
早有值令官大聲應命,迅速傳下軍令。
陣前,屍體血海。
高順立在一座高台之上,正在掃視站場。
“將軍,主公有令!”
旁邊有副官看到中軍的旗語,臉色一變,立刻大聲道:“主公命大軍主動出擊。”
“嗯?”
高順眼神一凝,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即把手一揮,斷喝道:“傳令各部速速清掃戰場,各部將傷兵撤回後營,速速集結列陣,隨本將軍出擊。”
“遵命!”
十餘傳令兵立刻分頭奔走,迅速傳下軍令。
鮮卑右翼。
拓跋力微接到消息後,當場吐了一口老血,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軻比能則抹了把冷汗,早就料到漢軍不是這麼好對付的,沒想到這些狡猾的漢軍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兵器,幸好拓跋部兵多,換了自己上去,估計就回不來了。
鮮卑左翼,扶羅韓在興災樂禍。
鮮卑中軍。
“什麼?”
蒲頭接到消息後大驚失色,厲聲道:“怎麼可能,拓跋部也敗了?”
心腹抹著冷汗道:“大王有所不知呐,漢軍弄出來了一種恐怖的戰車,能夠將長槍射出上百步遠,而且一次能射十支長槍,足足上百輛戰車,大王沒看到,那實在太恐怖了,戰馬都被洞穿了,比弓箭的殺傷力不知道恐怖多少倍,拓跋部的騎兵根本就衝不過去,連人帶馬被直接射死,前麵的路堵住了,後麵的人過不去,引發了暴動。”
蒲頭聽的心驚膽戰,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眼睛都漸漸紅了。
心腹一口氣說完,還心有餘悸的秣了把冷汗,連忙催馬讓到了一邊。
就在這時,又有心腹催馬奔了過來,大聲道:“大王,拓跋部隻剩下兩千多殘兵,拓跋力微大人吐血從馬背上栽了下來,現在人事不省。”
“啊……”
蒲頭大叫一聲,說不出話來。
有心腹問道:“大王,現在還怎麼辦,要不要繼續進攻了?”
旁邊有頭人道:“拓跋部死了那麼多人,把路都堵住了,還怎麼進攻。”
“不過!”
旁邊有鮮卑千夫長道:“況且羅征的騎兵去了哪裏,至今還沒有出現,若是兩萬王庭騎兵也損失慘重的話,萬一漢軍騎兵殺到,我們拿什麼去擋。”
“怕什麼!”
有萬夫長怒道:“我們大鮮卑的勇士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前怕狼後怕虎了。”
“這不是怕,我是為大局考慮。”
不同意再繼續進攻的鮮卑頭人們紛紛反駁,給自己找理由。
蒲頭就有些猶豫,不知道是否要繼續進攻。
拓跋部的慘烈給所有鮮卑人頭上都澆了一盆冷水,徹底澆熄了鮮卑人的美夢。
這個時候,鮮卑人才意識到,漢人並不是軟弱的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