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軫揮軍掩殺,追殺十裏,斬千餘,俘數百,方才收兵回汜水關。
城北軍營,馬廄。
羅征弄了盆熱水,拿了塊青布,正在細心地為黃鬃馬清洗馬股上的幾處傷口。
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冷冰器年代,對於騎兵來說,戰馬是最為重要的夥伴。一旦在戰場上失去戰馬,就意味著死亡,後果極其嚴重。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戰馬比女人更加重要。
西涼軍戰鬥力之所以強悍,就是因為西涼軍大半都是騎兵。
相對於步兵來說,騎兵的優勢更加突出。
戰馬奔跑形成的衝擊力,能夠讓騎兵發揮出遠遠超出步兵的殺傷力。
羅征愛護戰馬,更勝**。
女人沒了可以搶,而戰馬卻是在戰場上安身保命的砝碼。
羅征生於和平年代,自從三個月前莫名其妙地來到漢末亂世,在經曆了大小數十場血戰之後,他就很快地適應了這個年代的生存法則。
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戰火紛飛地亂世,又很不幸地成了董卓軍中的一名士兵。
這樣的遭遇,委實算不得幸運。
然而,要想很好地生存下去,就必須要適應這個年代的生存法則。
作為一名士兵,仁慈、憐憫隻會讓人死的更快。
不想成為戰場上冰冷的死屍,就隻有無情的殺死身邊的所有敵人,才能活命。
短短三個月,數場血戰。
羅征從一名新丁兌變成了一名老兵,不再畏懼鮮血和死亡,骨子裏的仁慈和憐憫全部被冷酷和狠辣取代,再也沒有半分心慈手軟。
在戰場上,騎兵的存活率要遠遠高於步兵。
羅征以數場血戰之功,加上能識文斷字,從一名普通士兵被提撥成為了軍侯,領兩屯兩百名騎兵,其中流了多少血,隻有他自己知道。
然而區區一個軍侯,依舊免不了隨時戰死沙場的命運。
漢軍軍製,五人成伍,設伍長;十人為什,設什長;五十人為一隊,設隊率;一百人為一屯,設都伯;兩屯合一曲,設軍侯;兩曲合一部,設軍司馬,領四百人。
再上則是校尉,能夠統領一營五部兵馬,算是一個作戰單位。
營是漢朝軍製中最基本的作戰單位,統兵校尉擁有一定的自主權。
至於軍侯,隻是中下層的軍官,隻能聽命行事,根本就沒有自主統兵權。且每戰必衝鋒在前,在殺機四伏,局勢千變萬化的戰場上,委實命不由己。
羅征唯一的目標,就是不停地往上爬,再往上爬。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年代,要想頭顱不被敵人割下拿去請功,就隻能想盡一切辦法掌握足夠的力量。手裏擁有足夠的軍隊,才能安身立命,比別人活的更長、更久。
想要掌握力量,就隻能拚命地往上爬,成為更加高級的將校。
至於虎驅一震,猛將來投,那是傳說中才有的事情,永遠不可能實現。
黃鬃馬渾身大汗淋漓,疼的直打顫。不過戰馬都認主,知道主人在給自己治傷,黃鬃馬到也十分安穩,沒有奮蹄亂踹。
羅征處理完傷口,又給槽裏添上了草料。
“夥計吃飽了,過幾天可能還有一場惡戰,全靠你了。”
羅征拍了拍馬頭,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黃鬃馬扭過大腦袋拱了拱羅征,‘突嚕’打了個響鼻,才回過頭咀嚼草料。
初春寒意猶濃,夜風襲來,凍的人手足發僵。
西涼軍兵員複雜,有羌胡之眾,也有漢丁,裝備更是良莠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