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水洞(二)(2 / 3)

抱著已經有些微微發熱的獨孤白疾步前行,沈夢一隻覺手臂之上,骨與骨相交的感覺非常強烈,那是猶如一石軍糧的重量。看看雙臂中這纖弱的美人,怎麼這麼重啊?真奇怪!也許是他今天折騰了一天,體力不濟太累了吧!沈夢一含糊的想著。

雨似瓢潑,倒在兩人身上,水珠與汗珠融為一體,體溫相渡,燒得沈夢一也有些發熱了。跑了許久,山洞已在眼前,飛身而進,將獨孤白放下,轉身在山洞中找尋幹枝雜草一些列的可燃物。

神思迷蒙間,獨孤白隻覺身邊一空,嗖嗖的冷風襲來,使他蜷起了身子。又覺得身邊一熱,似暖暖日光耀軀,烤的他身上暖洋洋的,衣服漸幹已不那麼緊的貼在身上。

她沒發現麼?

獨孤白不敢相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竟然沒發現他的身份,這對於一向慧智的她來說不是太奇怪了麼?可看她那神色如常的動作表情,又不像是知道的樣子。獨孤白頭痛剛剛緩解,就又開始了高速運轉他的大腦。

“皛白,好點了麼?”看著獨孤白那雙略顯清醒的鳳眸,沈夢一手下挑旺火堆關心道。

獨孤白點頭,“好很多了,多謝你。”

“嗬嗬……有什麼好謝的?大家都是女……屢次交手的知己了。”沈夢一話語鏗鏘,自身旁拿出幾顆野果子扔給獨孤白,“這是我剛剛在水潭邊的大樹上找到的野果,味道鮮美,你吃幾個吧。”

獨孤白接住飛來的果子,就著外衣隨便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汁液盈溢,甘甜可口竟不輸宮中的鮮果貢品。

“果真好味道!”吃著鮮美的果實,看著攢動的火焰,獨孤白已經緩和很多。

洞外雨落藤蔓,順著枝條流下,水珠串串,似晶瑩珠簾,似潺潺瀑布。

看著不再打雷的洞外,獨孤白麵色輕緩,狡黠油滑已恢複平日七成。目光遊走於沈夢一腰間那支翠色玉笛,恍惚間似已聞曲音在耳,頓生心曠神怡、前塵如夢之感。

“怎麼了?”沈夢一見獨孤白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以為傷勢複發,疾步奔過去察看。行動間,玉笛擺動,竟是牽著另一個人的目光。

而獨孤白心中剛有所想,轉瞬間玉笛已在眼前。想也沒想,一手穿過白錦華裳,捉住沈夢一腰間的玉笛輕撫,笑顏道,“你會吹這笛子?”

沈夢一愕然,她隻是因為此事麼?那急切的神情,隻是為了聽他吹奏一曲?

“自然會吹!”自然而然的訴說著事實,沈夢一心中不知不覺的劃過一絲不快。

“吹一曲聽聽可好?”

抬首仰望,鳳眸間滿是期待的神色,獨孤白也不曉得,自己被那支玉笛下了什麼蠱?竟是十分期待它的聲音。但,也許是期待那人吹出的曲子吧!

“今日你我已十分疲憊,吹笛弄蕭之事,留待改日吧!”伸手自獨孤白手中拿回玉笛,轉身默默的放回腰間,走出兩步,挑了個離獨孤白不太近也不太遠的地方坐下。

不知為什麼,沈夢一就是不喜歡他那樣凝神的盯著自己的笛子。心情不好,自然也無法通過音樂帶給他人歡愉,所以為了洞中目前表象之中平靜的氣氛能得以維持,這笛子還是不吹的好。

“為什麼不吹?是因為我麼?”羽睫輕動,獨孤白又擺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對付沈夢一,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今天聽不到你的笛音。

看著麵前那絕色佳人又擺出一副楚楚可憐,任人欺淩的妖孽模樣,沈夢一心中如纏亂麻,急道,“不是的。你莫要多想。”

“那你為什麼不願意吹?”抬眸輕望間,似有責聲質問。

“因為……因為……”沈夢一語塞,他竟是自己也不知是什麼原因。

“你知道麼?我看到這笛子就能想到我娘,她一生辛苦卻換個笛音孤曲、蕭和他鳴。”看著沈夢一的動搖,已經編故事上癮的獨孤白就繼續他的悲情連載,以博得更多同情,能騙得如此對手,這簡直就是他的一項成就。

“哦?真的麼?”不知該說什麼好的沈夢一,見獨孤白似有話要說,連忙符合轉移話題。

急思巧計,鳳眸靈轉間,故事已成。配上那唯有當事人才有的動人神情,皛白姑娘經典紀實之悲慘身世篇正式連載。

“我娘從小就與我爹定親,兩人青梅竹馬,本是十分恩愛。但後來,我爹成年接手家中生意,為了利益不得不娶了數房小妾。我娘心中自是十分痛苦,但還是將自己分內之事做的圓滿,以求我爹在外無後顧之憂。

後來,爹外出做生意數年之久,娘她一介女流力排眾議主持家業,就是為了等爹回家。誰知苦苦等待擔心了十幾年之後,爹是回來了,卻還帶回來了一群名伶美姬,和成群的子女。娘與爹相處不到一月,黯然傷心之下,意欲離家,卻在此時聽聞爹病重的消息。隻得繼續回家主持家業,直到爹爹病死,娘才將家業交予大哥處理。你說,我娘這一生豈非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