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水洞(一)(2 / 3)

沈夢一驚訝,那麼長的一支飛箭,那麼快的速度,直接射在她的身上。那樣的傷,居然好了?他不信,但仔細一看,她背上的白衣雖然破了個口子,露出微亂的月色中衣,但其上確真的沒有任何血跡。

看著沈夢一那滿臉驚訝的神情,想著當初奪取朧影織衣時候的明智,獨孤白得意笑道,“嗬嗬……我有寶衣護身,那小小飛箭自然傷不到我。”

明眸中閃過一絲懷疑,有寶衣護身?那自己無意所刺的那一劍怎麼會傷他?

想想之前獨孤白怪異的舉動,沈夢一不得不懷疑。同他對招過百而麵不改色,這麼好的身手,去刺殺不會武功的竹小築卻沒有成功?與竹遠樓相熟,卻被大內侍衛圍捕?還有今天的獨孤玄、竹小築和竹遠樓都很奇怪。

“可是,我刺的那劍卻傷了你。”微巧出聲,本是試探的話,但在看到那襲白衣腰間的一大片紅色後,內疚愧責之情油然而生,語氣突轉,轉而關切的問,“你腰間的傷勢還好麼?”

“恩。”微微頷首,並未有過對言語。

獨孤白現在其實很不好,看著對方眼中剛剛閃過的一絲懷疑。他知道,他必須找個能說服他的理由,否則今日要脫困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腰間的傷已不似先前的刺痛,現在是那種嗡嗡的痛,這樣的感覺嚴重影響了他的思路。狠心伸手向腰間的傷處一抓,企圖阻止那種痛楚。可惜,效果不佳,傷處更痛了,這回卻是兩種疼痛的結合,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表達的感覺。

如此傷痛,是獨孤白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隻見鬥大的汗珠,自他額間沁出,滾落,染濕了覆麵的白紗,不一會兒那白紗已近透明。一張絶豔妖美的臉若隱若現,沈夢一心道,如此美色當前,此時若是換了別人恐怕已經神魂顛倒了。

“你腰間的傷很重,流了很多血,必須盡快上藥。”

上藥?獨孤白挑眉輕笑,頗是不以為然的心道,我就是醫生,有誰比我更清楚怎麼處理傷口?真是的,要是有藥,我早就上了,還會在這裏等著被你追上,跟你在這邊廢話消耗時間?

不過獨孤白聽了沈夢一的話之後,細細打量他,從上到下看得十分仔細。就在看得沈夢一心中有些發毛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秘密,一個驚天的秘密。

他是她。她竟然是女人?

雖然這人舉手投足間一派武將氣派,神色回眸時沒有半分女氣,卻掩蓋不住她是女人的事實。試問,有誰能比醫生更懂得人體結構呢?明頸秀項,滑膚凝脂,腰若約束,這人必是女子,而且恐怕知道的人很少吧。

“上藥?你?”雖然內心知道了他的秘密,但表麵上還是要保持那種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神情,這種感覺還真累,獨孤白心道。

沈夢一猶豫了,自己的秘密是不能被任何人發現的。是否要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表明身份呢?這無疑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可是,眼前這人的傷確實很重,他該怎麼辦呢?

思考間,不知如何是好,沈夢一隻得轉移話題道,“你為什麼要去刺殺竹小築呢?我雖與她不熟,卻是知道她的,性格溫婉,是絕不會與人結仇的那種人。”

“我……我其實……”

有口難開的語氣掩飾著獨孤白語塞,他該怎麼編?他似乎已經看出來了他認識獨孤玄和竹遠樓。一定要想個萬無一失的主意,才能瞞過眼前這個頭腦清醒的將軍。

“我叫皛白,本是一個江湖女子。”獨孤白開始編故事,聽他的聲音透著幾分虛弱,卻不知是失血體虛,還是說謊心虛。

“江湖女子?難怪武功如此了得。”沈夢一點頭,怪不得武功那麼厲害,但她的武功似乎很博雜,是哪門哪派呢?

“見笑了。我本是奉師傅之命,出門四處遊曆。數日前,卻在月都遇到了獨孤玄,我倆一見傾心,所以就……所以就互訂終身。”這樣編應該有人信吧,戲文裏麵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都是如此麼?獨孤白心道。

獨孤玄互訂終身?這可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有些懷疑的目光,看了一眼名為皛白的女子,伸手將臉上那方礙事的紗絹拿了下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露了出來,沈夢一看了這張臉心中已有兩分相信。心道,男人在美色麵前果然都沒有腦子,平日那個睿智精明的太子竟然和一個江湖女子互訂終身,真是佐月的恥辱。

“我初來月都,又已和他……所以就答應他的提議,暫住他家,誰知他竟是太子?後來我聽說今日有好玩的打獵,就央他帶我一起來,可他卻神情閃爍,我就自己跟了來。”獨孤白自覺越編越順,仿佛自己真的是那個可憐的被騙女子一樣,致力於在摸黑獨孤玄的情節中,故事說的不亦樂乎。加上神qing動作,他覺得自己此時說的故事,簡直比欲語樓的書博先生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你看到太子和別人親近,就出手行刺?”江湖女子果然天真無邪,竟然相信初見之人所說的話,還跟人家回家。嗬嗬……沈夢一苦笑,若不是她的一身好武功,恐怕根本走不到月都吧。

“恩,是啊!”皛白羞愧的低下頭,仿佛知道自己當時不應該那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