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白氣一縷八仙橋 男體女身何重要(1 / 3)

楔子白氣一縷八仙橋男體女身何重要

神元七千九百六十二年,浴日甘泉淵。

水汽蒸騰,迷霧散漫,本是混沌一片。水汽之下,淵池之邊,一男一女,坐立水岸,周邊祥和溫蘊之氣,仿若同天地共存。

紅衣女子,雅姿翩坐,周身一片金燦明靄之光,慈眉微皺,善目之間浮現淡淡愁色。雖未有任何言語,但仍讓人看了忍不住和她一起憂愁起來。

玄袍男子,傲世靜立,透出一種紫薇尊霸之氣,朗眉稍動,,明目之中映著眼前紅色身影,麵露寵溺,心間牽著其一舉一動。

玄袍見紅衣秀眉微凝,不禁上前兩步,一手攬住紅衣的削肩,使其靠向自己,淡淡的開口說道:“無需擔心,那孩子乃天地純元靈氛所化,為日月鳥獸神氣所養,本次應不會有危險才是。”

紅衣嬌首微搖,聲色怡人,“我並非杞人憂天。隻因它已錯過一次,如果今次再錯過,就永遠也……”

紅衣的不忍盡數落於玄袍眼中,可惜天道循環自由律法,非任何一人之力可抗,隻得無奈的輕聲開解,“選擇命運的是它自己,奈何我們也幹預不了。倘若它真受不住今次木歲的考驗,也隻能盼它再修千年,了解這三世孽緣之苦。”

紅衣頷首輕歎,“唉!也隻能如此了。我們能做的,不能做的,已做的夠多了。且看它今日如何抉擇。”

說罷,隻見紅衣傾身淵池,瑩潔修長的食指一點水麵,其上的水霧四散開來,波浪逐漸平靜的池麵,映出清晰的屏像。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蒼茫雪域,天地皆白。

在這凍天寒地的白色世界裏,一雙黑色的眼睛無神而茫然,四隻毛絨柔軟的小掌深深淺淺的趟過積雪,步伐輕飄晃蕩,隻是那樣失魂的走著。

為什麼他會忘記了自己?

明明是自己先找到他的,卻如今是這樣的結果。

前世的恩情業已報完,難道就這樣飛升而去?

千年的等待,數年的相守,它不甘心!

為什麼會輸給隻認識了幾天的人?他著實不解!

白色的小狐狸邊走邊想,越想越覺得心口悶悶的疼。

說不上來為什麼,隻是不希望他那樣對自己。

最後那晚的月下一舞,明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什麼。

除了初時的憐惜惻隱,朝夕相處的慈愛仁和,應該還有別的東西啊!

可那雙明眸中的情愫又是什麼呢?

它是否還有機會去看清、去了解?

不知不覺間,已翻過無數山嶺,來到千丈高地。

小白狐已爬到極山之巔,那是最接近天的地方,也是最接近仙人的地方。

對天仰望,麵前雲海之上,一座若隱若現的虹橋,這就是神州著名的飛升之地——八仙橋。

隻要能夠平安走過這座橋,就可以飛升成仙。之後,便會算斷卻一切凡緣,與他也就再無瓜葛。

可是,那雙明眸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心中的疑惑和不知名的情愫困擾著小白狐,令已經一隻爪子印在橋上的它舉步不定,猶疑不前。

突然,一道丹色霞光飛至八仙橋中,光中走出一位身著丹色紗衣的仙子,眉若遠黛,眸色清亮,眉心三點水樣丹砂紋路,為麵無神情的仙子平添幾分清麗孤傲。

小白狐驀然抬頭,目光狡黠,已看不出半分先前的失魂落魄,仰望麵前的仙子,心道,她就是自己過橋飛升的考驗?

丹色仙子輕啟朱唇,聲音不大,但卻清遠扣心,“在下雲仙山蟠桃園霞舉,奉命暫守八仙橋。欲過橋成仙者,但請相殺。過橋而存命者,即為飛升。”

蟠桃園?霞舉?死慘了!

小白狐在心中哀歎,本還以為這個時節留守八仙橋的應是扶桑山積石塚的女巫仙子,沒想到卻是蟠桃園的人。

這可如何是好呢?倘若被她知道六千九百年前,蟠桃園中那顆被奪的蟠桃在自己肚子裏麵,她會不會公報私仇相殺至死?

歪著頭細細觀察丹色仙子的淡然神色,小白狐心道,看她滿臉淡然的樣子,應該不會吧,祈禱她不會吧。就在小白狐不知如何應答,專心祈禱之時,又有兩抹相近卻又不同的青色身影縱身而上,抵達極山之巔。

急切的麵容,滿額的汗珠,那兩道青色身影卻是一男一女,一妖一靈。本是極不匹配的組合,此時卻相互信任關懷,形成一種怪異的和諧。

男子一襲竹青色長袍,氣息微弱,元神渙散,顯然已受重傷,蔫蔫的靠著一身翠色衣裳的女子。殷紅的血從嘴角不斷流出,仿若溪流不涸不休。雖然氣色不是很好,但放眼望去,竹青男子微合的雙目眼縫狹長,染血的紅唇如點朱丹,妖冶美豔的臉龐隱隱泛著妖邪青毒之氣,想必是妖魔之屬。

而身形矯健,雙頰紅潤可人的翠色女子,身泛靈光,必是修行千年以上的靈物所化。眉目間神情急切,行動上溫柔堅定,目光越過橋邊仿若不存的小白狐,直逼霞舉仙子,目光凝然,說道:“在下金針山萱萱,請問仙子是否蟠桃園中人?”

“是,又如何?”霞舉淡然回問。

自稱萱萱的女子,雙手一揖,懇求道,“萱萱懇請仙子恩賜蟠桃心核,助我救人。”

“世人愚昧隻知我族有此靈物,惜不知此物為何?”丹色仙子秀眉微動,為世人的無知,也為蟠桃一族可悲的命運。

“煩請賜教!”萱萱語氣謙虛,卻不是因為她的教養禮貌良好,而是她知道這世上能救青音的東西,就隻有蟠桃園至寶蟠桃心核了。所以,既然有相熟之人肯為她解惑,她自是十分欣喜的洗耳恭聽。

“此物乃我族修真道行之心,必先身死而心獻。開元以來,神州之上不過三枚核心現世。這東西我給不了你,不過如果你有能力的話,倒是可以自己來取。”霞舉清麗不可方物的臉上仍是無一絲表情,仿若剛剛談論的不是她的生死,也並非是要剖開她的心拿去救人。

好可怕的霞舉仙子,談論生死猶不色變。

難道是因為對自己太有信心?

小白狐腦筋急轉,幸虧剛才沒有冒然相殺,還是靜觀其變,躲在一旁看那霞舉的功夫如何,再作計較。倘使雙方爭鬥激烈,沒準它還可以渾水摸魚的坐收漁翁之利。再一轉念,是否還可以趁此時間,細細思考一番自己的真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