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添亂了？你就當不認識我。”
“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白長貴早晚有一天會知道我老婆和他過不去，你讓我怎麼和他處？”
劉鈞直接掛了電話。嚴至勳氣得要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再打過去勸說。劉鈞不等他開口就挖苦說:“你的利益最重要，別人家的兩棵樹算什麼。你的意思我知道了。”
“劉鈞！你不要再惹事……”
“知道了。”劉鈞打斷了火冒三丈的嚴至勳，再次掛了電話。
很快，記者來了。陳鄉長看見記者到來，就帶著他的人走了。劉鈞把她錄的視頻給了記者，兩個記者在金家做了一些拍攝，又采訪金家人。可金家人都不接受采訪，隻有金老頭不停流淚。他們決定去市裏采訪白長貴。
記者和劉鈞都留了電話給金家，說如果需要幫助隨時聯係。但金家沒再聯係他們過。
嚴至勳當時就給白長貴回了電話，說搬樹的事緩一天再做，記者的事他會處理。
那些明珠公司的工人們暫時走了，但兩台機車停在金家門口。劉鈞知道，他們還會回來，如果金家人繼續妥協，結果不會有改變。她知道自己可能什麼也改變不了。
兩點過，山上的人下來，大家返回蔣家灣吃飯。蔣家灣的煤礦、電廠和高鐵站都在修建，各種配套設施也在建設中。街市上格外熱鬧，最熱鬧的小站口已經改名為明珠路，因為這五六百米長的整條街都是明珠公司修建的樓房。樓房布局疏密適中，人行道寬闊，一麵臨河岸修成了休閑花園，還有一處廣場。可是在這優雅繁華的街市中，有幾處牆麵被人用漆噴了字，什麼“還我土地！明珠公司欺詐農民”之類。一些工人正在清洗被噴的牆。
晚上嚴至勳見到劉鈞沒有再提白天的事，睡覺時他一如往常摟著她。劉鈞想起他曾經開玩笑說的那句話——我隻要身體，靈魂在不在不要緊。他這話大概不是玩笑，她想。
劉鈞還想問他不擇手段地掙那麼多錢幹什麼。她又覺得這問題毫無意義。人的本性怎麼可能被改變？要麼接受，要麼放棄，就是不要妄想改變。
第二天劉鈞打電話給去水西的一個記者問情況，記者說:“我們昨天費了好大勁，終於找到那個給白長貴算命的先生，拍到了點有價值的東西，結果我們頭兒不準播，直接扣了我們的資料。聽說有人打了招呼，不準報道。”
劉鈞覺得十有八九是嚴至勳幹的。那天吃了晚飯，她問他是不是幹涉了記者曝光的事，嚴至勳幹脆地說沒有。劉鈞乜斜一眼說:“做了就做了，何必撒謊。”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問？”嚴至勳心想我都懶說了，你還找茬？
“我隻是想告訴你，這麼做不地道。如果報道出來是有可能改變結果的。”
“你不能消停點兒嗎？是不是覺得你惹的事還不夠大？”嚴至勳睖了她一眼，直接去漱口了。
劉鈞頓時啞口無言。怎麼她分內的事到他那裏都成了惹事了？
那晚嚴至勳沒有碰她，話都沒和她再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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