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至勳皺了皺眉,他沒想到劉鈞如此多事。“廠裏應該會有安排,工業局也會考慮,你不用管。我們隻按會上講到的去做就行了。”
劉鈞一想那天會議是說要安排在職職工,確實沒說退休人員。可是不把退休的人安排好,這所謂的股份製能搞成嗎?
“還有,”——嚴至勳一聽她“還有”兩字,就怕了。讓劉鈞參與這事,不過是他要製造兩人的相處機會,現在成了自找麻煩。
劉鈞沒看出嚴至勳的心思,仍繼續悄聲道:“你得到的資料上說,南平廠五年前貸款1800萬,從德國買了兩套新生產線,結果調試了三年也沒弄成,把廠給拖垮了。剛剛我看他們的台賬上,隻有一套設備是完整的,另一套少了一些東西。設備不完整,是金子也隻好當廢鐵處理。是不是該查一下?”
“我們是要就現在的狀況做評估,以確定我們該占的份額,其他的事不用我們考慮。”嚴至勳說。
劉鈞看看他,眼神有些意外。雖說這廠狀況越差對美佳越有利,可劉鈞總覺得不該這麼辦事。劉鈞沒有再說話,她回到電腦桌前,在人事檔案裏搜索田娜的資料,竟然沒有。她悄悄問一個工作人員要廠裏近兩年的工資報表看看,那人說要請示領導。那男的說話大聲了點,所有人都聽見了。那人轉頭要問副廠長時,侯廠長從外麵走進來。他徑直走向嚴至勳,伸手寒暄道:“嚴總,你怎麼來了?也不說一聲,我才知道。失敬失敬!”那諂媚的親熱勁讓劉鈞極度過敏。
嚴至勳起身與他握手,說:“驚動了你的大駕,不請自來,侯廠長別見怪。”
“你是請都請不來的貴客,早說我好親自歡迎你,現在搞得我很失禮。快坐!給嚴總泡茶沒有?”侯廠長煞有介事地問。他看到是用一次性塑料杯倒的水,就讓人換茶杯泡茶來。嚴至勳忙製止,誠懇地婉拒一回,戲才演完。那工作人員趁空向侯廠長請示:“侯廠長,這位劉律師說想看看廠裏近兩年的工資報表。”
侯廠長意外地打量劉鈞,問:“劉律師想看什麼?”
“剛才我在樓道裏遇到個朋友,叫田娜。她說你剛剛逼著她簽了辭職報告,我想看看她的資料,沒想到你們的人事檔案裏卻沒有她的信息。她在這工作了六年,怎麼連名字都沒有?”劉鈞不慌不忙地說。
“噢!”侯廠長這次真的很意外,他“哈哈”地笑了幾聲,扭頭看嚴至勳,似在期待嚴至勳說話。
嚴至勳有些尷尬地對劉鈞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那個朋友是這裏正式的職工嗎?”
劉鈞真沒想到嚴至勳會跟著說瞎話。“不是正式職工,侯廠長不會費那麼大勁讓她簽字。”劉鈞仍不動聲色。喵喵尒説
“那個,”侯廠長發現嚴至勳和劉鈞說話全無老板的威嚴,他看不出劉鈞會與嚴至勳有什麼特殊關係,所以不大明白是怎麼回事,他隻好自己解圍,“田娜以前是我們廠的職工,不過她生活作風不好,廠裏早就要處理她。她兩年前就擅自離廠,到外麵去工作了。她這種情況,我們完全可以開除她,隻是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記錄,所以勸她辭職。”
“前天會議上你們的報告裏說兩年前廠裏經營不善,就開始拖欠職工工資,廠裏允許職工自謀出路,到外麵就業。田娜兩年前到外麵工作不算是擅自離廠吧?或者我把田娜叫來,這樣情況更清楚些。”
“好了,這事不是我們今天工作的重點,可以以後處理,不要再說了。”嚴至勳阻止劉鈞道,雖然他語氣不重,還是讓劉鈞生氣。她目光重重地看向嚴至勳,讓他知道自己在生氣,然後轉身對著電腦,沒再搭理他。
侯廠長總算擺脫了這突如其來的困境,他依舊跟嚴至勳賠笑說:“謝謝嚴總體諒,我們工作很難做,有問題是難免的。”
“你言重了,是我要謝謝你幫了我們很多忙。”嚴至勳很客氣,也是向姓侯的表明自己對他沒意見。
劉鈞在一邊聽得很明白,她才意識到嚴至勳就是個混蛋,以前她就知道。現在她知道得更徹底,他不會因為喜歡她而不做混蛋事,甚至當麵做,他也毫不介意。或者他對她並不存在喜歡,隻是新鮮和占有欲。劉鈞並不熱的心立刻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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