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鈞對嚴至勳說:“今天要謝謝你。”
嚴至勳隻說:“沒什麼。”眼神冷冷的,劉鈞覺得別有深意。
兩人沉默地走著。劉鈞的手機又響起音樂,是徐鼎臣打來的電話。他不放心,再次確認一下劉鈞是否安全,他也奇怪嚴至勳怎麼會在醫院,問了兩句,劉鈞說她和嚴至勳還在一起,徐鼎臣不好多問,掛了電話。
又走了幾步,劉鈞說:“我的自行車鎖在手術中心大樓那邊,我要過去取。”她明顯在攆他走。從一開始,劉鈞看嚴至勳鞍前馬後的那麼殷勤,就知道他是有預謀的,絕不是單純幫她忙。現在朱家那些潑婦無賴走了,她也就不想和嚴至勳再有牽扯,於是要告辭走人。
可嚴至勳像沒聽懂她的話,沒有反應。
“你不用過去了,我自己去。”劉鈞隻好直說。
“我可以和你去。”他渾然不覺地說。
“你不去取你的車嗎?”
“秘書開走了。”
他的企圖實在太明顯了,劉鈞心裏不太舒服,便嫌棄地乜斜他一眼。雖然他看上去不錯,可劉鈞不是花癡。她現在隻有一個人生目標——考研,凡影響她這項既定“國策”的事和人,統統靠邊站。嚴至勳看上去無疑是個麻煩。
兩人不言不語地在路上走著,氣氛格外冷。不過劉鈞拿定主意不再說話,免得讓嚴至勳覺得她對他很熱情似的。
兩個人都很能扛,沉默著走了五六分鍾,終於到了手術大樓。
劉鈞把車和一棵小樹鎖在一起。她打開鎖,推車到路邊,對嚴至勳說:“我要走了!謝謝你。”
“你要把我丟在這裏嗎?”嚴至勳問。劉鈞覺得這話聽上去很別扭,好像他們是戀人似的。
“你可以到大門口去打車。”
“我騎車帶你。”
他看到劉鈞的車是裝了貨架的。
這個要求讓劉鈞越發確定了他的“不軌之心”。她為難地看他說:“我這個貨架不是很結實,不能坐人。”
嚴至勳沒答她話,卻從她手裏接過自行車龍頭,跨上在那裏騎了一圈。
“我就帶你到醫院門口,然後我打車走。”他騎回她身邊時說。
劉鈞聽他這麼說隻好答應了。
她用膠圈給他紮了褲腳,嚴至勳騎在自行車上,腳輕輕地一蹬,劉鈞跟在後麵,一個輕跳,側身坐上了貨架。道路有點小坡,自行車一路衝下去。嚴至勳把車蹬得飛快,劉鈞在後座上一閃身,嚇得她趕緊抓住嚴至勳腰側的衣服。
“你慢點!危險!”她在後麵叫。
嚴至勳沒吭氣,心裏卻在遺憾坡度不夠大,不然她就得抱住他的腰了。他一路加速,出了醫院大門也沒停下。
“到了,到了!快停下!”劉鈞大叫。
“我看你坐得很穩,我們就這麼騎吧,省點車費。”嚴至勳說。
他需要省車費嗎?這是什麼理由?
劉鈞當然可以找機會跳下車。但她知道他的心思。她如果跳車,兩個人可能會在路邊理論半天,他還是會死皮賴臉地不走,所以她也沒再跟他較真了,省些說話的力氣吧。
騎到一處上坡路,嚴至勳蹬著有些費力,劉鈞跳下車來走了一段。嚴至勳騎到前麵等著,她跟上來又蹭上後座,兩人繼續騎行。那樣子真有點少男少女談戀愛的感覺。這讓嚴至勳心裏挺甜蜜。
嚴至勳直接把車騎到了鋼廠的一片宿舍區,才問劉鈞她家在哪裏。
“就在青山路口,鋼廠行政大樓對麵。”劉鈞跳下車說。
嚴至勳看看還有一兩百米,說:“可以再騎一段。”
“我自己騎過去了。”
“要不我們走過去?”嚴至勳還戀戀不舍。
劉鈞想了想說:“是不是我讓你……有什麼誤會?”
嚴至勳沒明白她的意思。
劉鈞又說:“你今天到醫院,好像不是偶然。我想是不是我有什麼地方讓你誤會了……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