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雲欣哈哈笑,笑的很是沒心沒肺,正想要來個擁抱,結束這場十分完美的同學偶遇,肩膀上就被沉沉一搭。熟悉的氣息從頭頂開始往下灌,讓她臉上笑得跟菊花一樣的臉瞬間就萎了。
哭喪著臉,轉過頭,果然是麵色不愉的翟南老師。
“怎麼了?這是,剛才還好好的,又是敘舊又是留號碼的。怎麼見了我就這麼不高興?”翟南很是關切的摸了摸付雲欣的頭,刻意壓低的嗓子雖然是竭力裝作沒事,但是那股壓製不住的陰鬱讓稍微智商正常的人都開始琢磨自己呆會兒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等付雲欣解釋,就聽翟南和對方打招呼,“你好。我是翟南。”
郭賢辟也收了笑,這回正經八百,恢複了剛才的冷漠神情,和翟南碰了碰手,“郭賢辟。付雲欣的同學。”
被拽回了咖啡廳的付雲欣一臉紅,不知道是剛從外麵回來,被店裏的暖氣熏熱的。還是做賊心虛,自己也知道自己犯了錯誤才這樣的。
翟南拿了叉子在麵前已經軟了的蛋糕上叉了叉,瞥了她一眼,“這蛋糕都軟了,要不要再買一個?你的咖啡都涼了吧?要不我們再點一杯吧。熱乎的能暖身體。哦,不對,你剛從外麵回來,溫度冷的不像話,這麼忽然一冷一熱的,肯定會讓你肚子疼吧?要不……”
翟南麵色不善,但是沒有發作。隻是說話一句一句的,每句都控訴著麵前小肉包對他的忽視,這讓付雲欣低著的頭更低了。最後隻得乖乖承認錯誤,“不好意思啊。我一開始是迷路了。後來見到老同學,你知道的,他鄉遇舊交的,這一開心就忘了時間……”
付雲欣吐吐舌頭,越說到最後聲音越小,底氣也就越不足。
翟南點點頭,很是讚同的回道:“也是,舊交麼,情分在那裏。總是比新來的更讓人覺得親近。”
這話……
付雲欣鼓起勇氣,抬起頭,慢悠悠問道:“您……吃醋了?”
翟南愣,他倒真是沒往這方麵想。這是老不見她過來,心裏難免擔心,估摸著時間忒長了,自己就出來找。誰知道,走了還沒一條街,就見這家夥正在大街上跟個年齡相仿的小帥哥,呸,是小混蛋,勾勾搭搭的,說說笑笑很開心。這讓他有種強烈的被忽視的感覺,渾身都不舒服。總覺得,在小肉包那裏,他的地位瞬間從高大上的老師一下子降到了比小夏還要低的位置。這實在是讓他心裏各種不舒服。
可是,看麵前各種愧疚的小肉包,那股試試探探的樣子,在結合剛才二話不說就跟著自己回來的舉動,這些到底是取悅了翟大老人家。
翟南不易察覺的恩了一聲,音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趕緊吃,吃完了我們回a市。你總不想要在京城過夜吧?還是想要去你那姓郭的好同學家睡覺?”
這麼一說,付雲欣趕緊縮了脖子,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地,“不過夜不過夜。我們回A市。”
帶了身後的人去不遠處的港口。
此時是冬季,外麵冷得連海浪都翻起來像是跟卡了針的碟機般沉重。港口平時做的生意都是經過政府批準了的。雖然偶爾也會聯係一些見不得人的業務,配合一下走私或者偷渡出國的團體賺點灰色收入。但是,隻要沒有撞到政府嚴查的槍口上,這裏的生意自由度還是很高的。
今天是周末,又是年關,正卡著的今年的最後幾單生意,港口原本應該是很忙的。可是,這時候,往日裏繁忙的地方,此時卻一派寧寂。除了遠處燈塔的光是不是照射過來,這裏黑漆漆的,倒很有些荒蕪的味道。
剛才過來的時候,特助又偷偷的打量這個人。這人沒有蒙住臉,透過傳進車子裏的路燈光,他能看見這人的臉上布滿疤痕,甚至還有燒傷後新長出來的皮肉一直蔓延到了脖頸處。饒是見多識廣,又被受重用的特助,見了這樣麵目猙獰的人都會在心裏不自覺的冒出一句不要命的這麼個詞兒。
“你要取什麼?隻要不會牽涉到公司,我都會幫你的。”這人說話不多,盡管看起來很是陰狠。隻是,出了一開始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之外,倒是沒有再對他怎麼樣。就算是剛才下車的時候,這人也沒有類似於羞辱一樣的把自己給踢出車子外,所以,特助這會兒裝著膽子,忽略他臉上那些錯綜交織的疤痕問道。
“呦,對你們公司還挺忠心的呢?”這人似笑非笑的,手上一甩,一抹狹長的亮光借著遠處的燈塔光反射出來,讓特助一陣膽寒。甩了甩頭,他示意特助往前走,“一會兒有人會給你暗號,按我說的那些說,一個字兒都別給我漏了,也別想著給我添個標點符號,就那麼老老實實的說。”
脖子上一抹涼,特助這次是淡定不起來了。當即點頭如搗蒜,“好。”
兩個人站在海邊,海風吹得人從指甲縫裏都開始發抖,等特助終於渾身熱不住的打哆嗦時,隻聽遠處輕微的海浪波動聲。隱約的,有個不甚清脆的哨子聲響起。
哨子響了三聲長的,又接下來響了聲短的,緊接著,又響了個輕輕的長音。
特助的後膝蓋被踢了一腳。
他隻得慌慌張張的雙手劃了個圈,掐著嗓子喊:“呦,東家這是回來了?忙完這趟就不出海了吧?”
那邊有人回,“不出了。回家過年呢。天天出海的,忒辛苦了。”
等船快靠岸了,船上的人扔上繩子來,特助接著,遞給旁邊的人後,老老實實的轉過身去蹲在原地。
除了聽到有人往自己這個方向丟了個東西的聲響外,特助沒有察覺到其他不同就聽著剛才要靠岸的船順著海浪聲給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