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弘無語,撫額看向翟南,“為什麼,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翟南拉過正被李媛媛拽著下車的付雲欣,遞給她剛倒好的水,“預感這回事兒,一般都會成真。你自求多福吧。”
劉弘瞟了眼正蹦下車的李媛媛,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仿佛壓根就沒想起來她上一次來的時候直接放倒了一個肥肉橫生的煤老板。那當時的場麵有多不愉快,他是親眼見過的。當時,他睡眼惺忪的看著李媛媛不動聲色的對著那人下藥,還麵帶笑容的應酬著,那種淡然的冷酷瞬間就讓他震驚了。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花樣年級的女生會有這麼深藏不露的鎮定和手段,做起壞事來臉不紅心不跳,眼神裏也沒有心虛的表現,就算是把水杯遞給那不懷好意的煤老板時,手穩穩地,像是捧起了一罐蜜。
他若有所思,等付雲欣下車後,攔住翟南低聲問:“周新玨沒回國麼?季昆要說的事情是什麼?為什麼此前一直都沒有動靜,這麼突然的就要大家集合?”
翟南一直追隨著下車的付雲欣,看她被李媛媛拉著進去,心裏多少有點擔心,見劉弘纏上來問,不由得瞥了他一眼,口中吐氣:“他回不回來,李媛媛這裏都沒他什麼事了。你犯得著這麼著急?至於季昆要說的事情嘛。”翟南冷笑,上挑的眼角裏蹦出抹冷峭的譏諷:“他要說的事情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有人按耐不住,我們就給他一個機會,看他能蹦躂到什麼程度。”
這麼說著,翟南揮開劉弘攬住自己的胳膊,不再理會他。
付雲欣是第一次來寧致茶莊,一進門就被開闊的大廳所震撼。金燦燦的地板在燈光的映照下發著閃閃的亮光,如同鏡麵一般的地板倒映出天花板上華麗的雕塑裝飾。大廳很寧靜,若有若無的鋼琴曲子如正對大門的榕樹一般直擊每個人的心。感覺鋼琴的旋律有些熟悉,付雲欣凝神聽了聽,赫然發現這是前世時季昆作為幕後創作人所出的第一張專輯裏的曲子。和翟南在家裏曾放過的那首截然不同,卻都是一張專輯裏麵的。正是靠著這張專輯,看似銷聲匿跡了的小歌手季昆強勢回歸,直接打了個翻身仗。付雲欣眼睛眯了眯,借了這如同天籟般的旋律,不由得有種空間扭轉的錯覺。站在這裏,聽著上一世時,要在三年後才能聽到的熱門曲子,而她的人,卻實實在在的處在三年之前,這種感覺要怎麼說呢?
可是,季昆既然這麼早就做出了這些好音樂,為什麼,當時卻以平淡無奇的口水歌出道呢?直到兩年的沉寂後,才以這些曲子回歸樂壇,這中間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這些問題,付雲欣猜不透。她覺得,很多事情,其實已經超出了她所能理解的範圍。這種猜不透,不是因為她的腦力有限,更多的是因為翟南他們幾個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翟南、李媛媛他們即使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些秘密傾訴給她,似乎也不知從何下手。
付雲欣有點泄氣,她能感覺到翟南一點一點的要讓她進入自己的圈子。而自己懵懵懂懂的,先前有些摸不著頭腦,現在越來越了解,卻心裏越來越有種無力感。翟南就像眼前正對大門的大榕樹一般,強大、淡然、靜靜地等著她,給予她所需要的一切。可是,她呢,她能回報給翟南什麼呢?
想到這個問題,付雲欣心裏的雀躍忽然暗了下去。
付雲欣看了眼旁邊的李媛媛,她的兩頰粉紅,也是左右看看,沒有付雲欣的震驚,卻有著股和她一樣的興奮。
李媛媛很興奮,每一次進來,她都很開心。因為這裏每次來都會更換一次花樣,每次來都能讓她感受到那種直擊人心的幹淨和新鮮感。她到底是二十出頭的小女孩,即使經曆滄桑,家族裏麵爭鬥紛紛,卻到底還是愛新奇的。隻是,不論這裏的花樣如何變,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大廳正對著的大榕樹,攀至天花板的大榕樹枝幹盤知錯節,粗粗的樹幹上有時候還會抽出幾枝新芽,看起來生機勃勃。這棵鐵打的大樹成了寧致茶莊的象征,讓人每次想起這裏,都會默默想起一片彌漫著草木清香的濃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