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付雲欣心亂,不知道該怎麼講。上一世,郝仁背著她和安淳丹在一起,卻偏偏指鹿為馬,倒打一耙的埋怨自己是阻礙了他的感情路。這一世,她隻想好好地好家人在一起,至於感情事也不再有奢望,可偏偏,翟南突兀的出現,對自己倍加愛護,現在又是費盡心機的逼迫著讓把自己往他的羽翼之下護衛。任她再是懵懂,也應該察覺到翟南的心意。更何況,想到中午時,見到青花瓷茶盞上的詩句,季昆即使沒有明說,她也隱約猜到翟南當時做茶盞時所想到的人是自己,隻不過,這都隻是猜想,沒敢證實罷了。
雖然,不明白翟南為何這麼執著的認定自己,還要千方百計,心機用盡的把自己劃歸到他的勢力之中。她不自戀,向來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各方麵都不出挑,昨晚上見到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名媛無論是相貌還是氣質,甚或是見識方麵,都比自己高出好幾個階層。可是,翟南的護衛之心實在已經司馬昭之心,路人都知了。若說,麵對這樣優秀又時時在撩撥自己的人,付雲欣還能無動於衷的話,那便是真真活得不夠誠懇了。
可是,心動就是可以了麼?她隻能這樣被動得接受翟南給予的一切麼?甚至,在知道自己的複雜身世後,還要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翟南的庇護麼?
付雲欣心底苦悶,千頭萬緒,總是覺得自己有些無恥。明明什麼都沒有,卻還是這麼沉默的接受這翟南的好意。翟南沒有說過一句赤裸裸的話來追求自己,卻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去護自己周全。
付小曼從來都是看著小妹自幼無憂無慮的長大,也曾經欣慰,至少,在家裏還有一個人是不用見識到自己小時候曾經經曆過的陰暗齷齪,也不會如她一般在十歲之前迅速長大,見識人情冷暖。可是,現在,小妹臉上的猶豫,又讓她深深後悔,自己保護得她太好,讓她在遇到一點點的小挫折或者是複雜的情況時會如此為難。想來,小妹驟然麵對家族的重負,既要顧慮父母親人的安慰,還要想著和翟南之間感情或者是人情的不對等,這些都讓她招架不住吧。
歎口氣,付小曼拍拍小妹的手,也不再強迫她說話,隻是悠悠說道:“小妹,如果你看不上翟南,也沒有什麼。翟南護著你的心思是誰都明白的,可他再是喜愛你,若你不喜歡,我們大不了再次舉家搬遷,再次隱姓埋名的去過生活。爸媽偶爾和我聊起小時候的事情,也曾經說過,他們即使在A市區已經活了近二十年,可是,如果付家人最終找來的話,他們也不會對這裏有絲毫留戀的。小妹,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付小曼不說這話還好,這麼一說,付雲欣的心中洶湧,眼底水霧化成大顆的豆粒嘩啦啦得往下掉。爸媽那裏是不留戀這座給與他們近二十年寧靜生活得A市,他們分明是不忍心看著自己的兒女們為了保護他們而受到半點委屈。
“姐姐。”付雲欣哽咽,嗓子沙啞,“你們不要這麼操心我。我想要等翟南回來,等他回來,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執著。”
付小曼歎口氣,抽出紙巾,伸手拂去付雲欣眼下的淚滴,心疼道:“問問也好。你到底是動心了吧?”
付雲欣投進姐姐懷抱,哭得淚不成聲。她一直壓抑著,每時每刻都提醒著自己要堅強,漸漸的,便真以為自己能夠成為姐姐那樣堅強的無堅不摧的女子。可到底,親人是她的軟肋,而那個她一直躲避著的翟南,也在不知覺間進了她的心裏。這一時半刻的,就算是不告而別,她也覺得心裏像是有一把匕首在一下下的刺著血肉一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