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南笑笑,並沒有理會付雲欣話裏的譏諷,“沒危險最好。不過,我想沒想多,現在還看不出來。”
說著,讓陳峰拿了付雲欣的證件前去代領。他則攔著付雲欣,兩個人一起站在樹下看鏡湖。
翟南倚著還不算很是粗壯的樹幹,也不計較背部是不是會蹭上一層灰,一腳蜷曲著抵靠在樹根處,整個人很是放鬆。
付雲欣背對他,有些焦急的看著遠處正在找包裹的陳峰。那張最近在家裏養出來的兩頰很是水潤,白皙的皮膚上透出一抹淡淡的粉紅,那雙眼睛亮亮的,即使焦急也沒有掩蓋住眼底眉梢的清新單純。翟南有些感慨,暗暗後悔剛才沒有借勢要了小肉包的承諾。如果,有一天,真的被她想起來了,她會不會原諒自己?
翟南自己是一個隻要別人得罪他,他一定要加倍討回來的人。他曾經設身處地的想過,如果自己就是付雲欣,在自己很小的小時候,被一個人狠狠地傷害後遺忘了。可是,那個人卻隔了多年後找回來,一邊說著抱歉,一邊還肖想著要和他在一起......翟南心底冒冷氣,他覺得,如果自己是小肉包,肯定不會原諒當初那麼混蛋的自己。甚至,他還會默默的報複回來,讓當年那個傷害自己的人生不如死。
可是,小肉包到底不是自己。她也沒有自己這麼強的報複心,翟南心底確定,即使知道真相,付雲欣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但,不做什麼就代表著原諒麼?就代表著小肉包會再次接受自己麼?她能讓自己進入到她的生活中去麼?
翟南不知道答案。有生以來,隻要遇到關於小肉包的問題,他就會對自己充滿了懷疑,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不確定自己的能力。更甚至,他還總是做出一些失控的事。對於他這種什麼能必須要盡在掌握的人來說,失控這種事實在是太危險了,簡直能要了他的命,是必須要遏製的。可是,或許,人是犯賤的,盡管知道這樣危險,他還是不可控製的享受起那種因為小肉包兒患得患失的感覺,甚至,連時常發生的失控,都讓他在心底裏微微有些享受。
或許,這是因為,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小肉包?還是,隻是因為他此前的人生太過乏善可陳了?
“真想不起來自己買了什麼嗎?”看眼前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本想上前抱住她,卻想到下車時她那一副刻意躲避的樣子,到底是忍住了。饒是如此,還是忍不住出口,想要幫小肉包轉移一下注意力,“會不會是你很久之前買的,中間的路程太久了,所以到現在才到?”
付雲欣想了想近一個月的活動。最近實在是太多事情,隻是應付平地裏冒出的翟南這幾人,她都應接不暇了,哪裏可能還有精力跑網上去購物嘛。
搖搖頭,很是確定,“沒有。”
正說著,陳峰已經拿了一個十厘米見方的牛皮盒子,外麵包裹著白色的塑料,又被透明膠帶纏了個結實。
陳峰感覺手上的東西很輕,剛才拎起來的時候,還聽見裏麵發出幾聲喀嚓的金屬碎片碰撞聲音。憑借著從小就在基地訓練的經驗和知識,根據重量和剛才聽到的微小聲音,他第一時間就排除了爆炸物和化學藥劑的可能性。可到底是什麼,這個還是需要打開來看才能知道。
到了又見炊煙時,站在高高的牌匾下,原本熙熙攘攘的川菜館不會這麼早就營業的。看著門庭緊閉的館子,季昆撫額,很是無奈,“走吧,老地方。”
吳吟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繞到又見炊煙後麵的樓層,從一個不起眼的旋轉金屬門裏進去。
上了直達電梯,裏麵沒有一個人,玄鐵的金屬門像是一堵密不透風的牆般,直接割斷了他們和外麵世界的聯係。
在翟南的示意下,陳峰用小刀沿著箱蓋縫隙小心割裂膠帶,打開箱蓋,就是密密麻麻的白色小圓柱狀的泡沫做隔離,撈出這些零碎的小泡沫,裏麵是一個黑色的木質小方盒,大概有男人的手掌那麼大。
陳峰看了翟南一眼,見他沒有阻止,徑自取出來。
小方盒是套裝的,盒蓋上海貼了一顆藍色的碎鑽,在漆黑的木質蓋子上顯得十分華貴。
翟南把付雲欣拉到自己身後,看著陳鋒拆盒子。
待打開後,付雲欣發出一聲驚歎。
翟南原本吊梢的眼角也是一揚,瞳孔裏映出一個紫色鑽石拚貼出來的蝴蝶,蝴蝶的觸須也是金光閃閃,纖細的金絲拉成一圈圈的紋路,藍色的孔雀羽毛填滿了鑽石的底色。
“好漂亮。”付雲欣的眼睛閃閃發亮,伸手就要結果這個美麗得讓人忍不住去占有的蝴蝶。
注意到付雲欣的動作,翟南眼底閃過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