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猛然炸了起來,嗡嗡作響,許尚驀然抬首,安溪若清瘦的肩膀一震,往許尚的身邊縮了縮,也抬頭驚愕的望著天上龐大的黑影,仿佛一瞬間失去了語言功能。
“這是什麼······”許尚俊朗的眉目間滿是警惕,微微眯了眯眼睛,看清是何物之後,呼吸不禁急促起來。
“祭厭······”
許尚緊了緊握住安溪若纖手的手掌,祭厭這東西不是藏在仆芷山深處嗎?如今怎麼出來了?
高空上,一隻龐大的猛禽盤旋在地上這渺小的人類上空,渾身純黑,油光發亮,足足有兩丈長,宛若利刃一般的喙發出令人驚悚的聲音,健壯的翅膀偶爾扇動一下,但帶起的是恐怖的勁風!將雲層絞散,化為一片虛霧。
血紅的眸子盯著下方的人類,厲嘯一聲,俯衝下來,瘋狂地卷動著空氣。向許尚二人飆射而去。許尚眉頭一皺,拉起安溪若就跑,勁風刮在兩頰生疼生疼的。勁風越來越烈,安溪若緊緊抱著懷中男嬰,被許尚拉著一路狂奔。許尚抽空回頭一看,頓時倒吸口涼氣,龐大的祭厭鳥就在兩人的後上空,不過七八丈的高度!
安溪若懷中的男嬰墨色的眼睛眨了眨,似乎有些受不了身邊的狂風,眉頭一皺,清秀可愛的小臉從安溪若懷中仰起,看著不遠處的祭厭,凶神惡煞的祭厭並沒有嚇到男嬰,反而讓男嬰澄澈的眼底湧起笑意,開心地將雙手從繈褓中抽出,衝祭厭揮舞,手臂上的暗青圖騰在嬰兒雪白的肌膚上分外紮眼。
祭厭忽然渾身羽毛都炸了起來,驚懼的叫了一聲,速度一下就慢了下來,似乎見了鬼一樣,慘叫著掉頭就落荒而逃,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不一會,龐大身影就消失在天際,無影無蹤!
許尚聽覺祭厭聲音有異,回頭一看,卻見祭厭恐懼的背影迅速逃飛而去,當下有些愣,不自覺停下了腳步,怪異的望向了一臉燦爛笑容的男嬰,怎麼看他兒子長得也不醜啊,標準一小帥哥,怎麼就把祭厭嚇跑了呢?可是除了他,許尚真想不出來是誰嚇走了祭厭。
懷著怪異難言的心情,許尚發覺已經離許家祠堂不遠了,便拉著安溪若向不遠處若隱若現的建築走去。
一路上見多了焦黑一片,但一見許家祠堂附近的景色,二人還是吃了一驚,這一片青蔥實在在一片焦黃中耀眼極了,在許家祠堂方圓半裏內,草木昌榮,一片春意盎然,奇花異草,爭奇鬥豔。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築在這綠色中分外養眼,內斂的大氣從棕紅色調的屋簷,鏤空雕花的窗戶上彰顯而出。
“大火居然沒有燒到這裏!”許尚驚呼,滿臉不可思議。安溪若一臉迷離,這裏的景色實在太美,令人目不暇接。
許尚輕輕推開木門,一股檀香氣息會和著淡淡的黴味撲麵而來,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的坐在蒲團上,雖滿頭銀發,但卻讓人忍不住心生畏懼。微風緩緩拂過房梁上係這一排老舊的銅鈴,沙啞的鈴聲讓氣氛更多了一份微不可言。一到這裏,就讓人有種想下跪的衝動,神聖不可侵犯。
“祖上。”許尚恭聲道。安溪若也恭敬地喚了一聲。
許道玄微微睜了一下眸子,又緩緩閉上:“把孩子遞過來。”
安溪若順從地將男嬰遞至許道玄懷中,退至一邊。
許道玄睜開眼,一眼看到男嬰左臂半臂上蜿蜒的圖騰,不著痕跡的輕歎了一聲,一揮袖,不再廢話,麵前頓時出現一張幾案,上有一個精致的簽筒,不知是何材質,光華流轉。筒壁上有奇怪的符文燁燁生光,玄異無比。
許道玄取過簽筒,將男嬰的小手抵在簽筒上,暗暗發力,掌心流瀉出柔和的仙芒,裹住了自己和男嬰。
祠堂裏的風鈴無聲自動,其聲之劇烈,嘈雜無比,又似魔音一般擾人心境。男嬰眨動著大眼睛,忽的笑了,許道玄周圍氣浪洶湧,但被他牢牢的控製住,絲毫沒有外漏。
幾乎是瞬息之後,簽筒發出一聲奇異的嗡鳴,一道混沌的罡芒飆射了出來,懸浮在祠堂中,光芒吞吐。
許道玄老手一招,這道光芒便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指掌間,片刻後,光芒散去,當看清簽上的字時,許道玄眉間的七顆小痣抖了抖,驚疑不定的神色一閃而逝,但沒有留下絲毫痕跡,臉上依舊古井無波,但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