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標很簡單,他的死是與死簿有關係的,那麼會被他的魚餌釣上來的人,一定是窒息空間之中與死簿關係最密切的人,也就是你,愚者先生。
“將你殺死,就可以阻礙窒息空間尋找死簿的目標了。”
趁著餘安平的話稍有停頓,陸襄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說的我已經猜到了,隻是餘安平失敗了,不是麼?我現在更想知道,你的出現是為了什麼。”
“我隻是一個預設的方案而已,如果餘安平沒能在陰司殺了你,就需要我來做一些善後了。”
聽著餘安平說出這些話來,陸襄頓時緊張了起來。
窺靈感知在一瞬間收縮籠罩住整間審訊室。
周圍空氣的流動開始變得遲緩,審訊室中不管是陰氣還是什麼東西,此時都在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所有危險的矛頭都在指向餘安平,隻是此時他仍然平靜地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著陸襄。
餘安平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愚者先生,我出現在這裏的目的,並非是為了完成餘安平未盡的事情,也現在也應當看得出來,我不是你的對手。”
“那你想要做什麼?”
“你難道不想知道,那本黑色冊子是什麼東西麼?”
審訊室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陸襄眯起眼睛,看著餘安平臉上有恃無恐的笑容,緩緩收起了四散展開的窺靈感知。
“那個東西……與死簿有關係?”
“自然是有關係的。”餘安平頷首,“不過我現在很想知道,愚者先生對那個東西知道的有多少呢?”
對方的話像是在套取自己所知道的信息,陸襄本能地想要拒絕對方的提問。
但是……他現在對這玩意兒的了解確實是很少的,自己拿出去交換的話,其實也不算是虧的。
於是他說道:“我對這個東西所知甚少,隻知道是與死簿有些關係,並且這個東西是餘安平從益州市北方的一座鎮子裏麵找來的。”
“嗯嗯,看來愚者先生已經知道的很多了嘛。”
餘安平閉上眼睛,像是教書先生在考較自己的學生一般,聽著陸襄的話不斷地點著頭。
“不過嘛……有一個最重要的東西愚者先生還沒有搞清楚,那本黑色冊子的作用。”
黑色冊子的作用?
陸襄想起了易嵐翕在自己眼前潰散的模樣。
教皇曾將易嵐翕的名字寫在了那本黑色冊子上麵……不,教皇原本是想要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的。
一旦有人的名字被寫在了那本黑色冊子上麵之後,名字的所有者便會死亡,甚至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都會被抹去。
這和餘安平當年的情況很相似,也和陸襄曾經聽說過的傳說很相似。
傳說中,死簿便是掌握著已死之人的名諱。
當死者已逝,他的名字便會被記錄在死簿上麵,死者亡魂便會歸去投胎,轉變為另一個人。
在生簿與死簿都還沒有遺失的時候,陰司的規矩比現在要嚴格很多,生者是沒辦法接觸到陰間的,死者也沒有辦法留在陽間。
而在死簿遺失了之後,生死的輪回被攪亂,才會出現因為執念過重而誕生的鬼魂。
既然這樣,那本黑色冊子……
“那本黑色冊子並不是死簿。”陸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當然不是死簿,如果是死簿的話,你們窒息空間的人早就已經開始爭奪了,哪裏還能等到你來這裏見我?”
“既然那東西不是死簿,又為什麼會擁有與死簿一樣的功能?”
“是什麼讓你認為,隻有死簿才能擁有寫上死人名字的能力的呢?
“那東西雖然不是死簿,但是卻脫胎於死簿,誕生於死簿。
“那是一件為了滿足人的私欲而誕生的東西——因為死簿驅動需要太多的限製,所以便有了那個東西。
“你可以將那本黑色冊子理解為……死簿的劣化版。
“有人竊取了死簿的能力,用死簿的能力製造了這樣一本黑色的冊子。這樣他就可以毫無代價地去殺死任何一個自己想要殺死的人了。”
“是誰製造了這個東西?”
“能夠竊取死簿的能力的人,自然是得到過死簿的人——死簿的主人,你們是這樣稱呼的吧?”
陸襄的雙眼瞪大,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忽略了什麼了!
既然這本黑色冊子是死簿的擁有者創造出來的東西,那麼餘安平找到這本黑色冊子的地方,也應當是那個擁有者曾經出現過甚至是死簿如今還存在的地方!
就是益州市北方的那座小鎮!
不知道名字也沒有任何關係,陸襄擁有餘安平的記憶,他可以找到那座鎮子!
這樣……就能找到死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