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陸襄現在並不想和更多的水友聯係上的原因。
隻是現在的話……
陸襄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神不知不覺間變得柔和了起來。
至少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陳清釉在死亡之後，並沒有經曆更多的磨難，現在他的亡魂已經投入了輪回。
他之前為陳清釉做的那些事情也並非都是白費。
一時間，就好像一顆一直承壓在他的身上的巨石突然消失了一般，陸襄隻覺得自己的心情突然就放鬆了下來。
之前他給自己的那些壓力，也小了不少。
窒息空間的問題雖然不小，但是他之前所思考的不少問題，都已經有了相應的解答了。
易嵐翕看到了陸襄的表情，輕輕抿了抿嘴唇，沒有說什麼，隻是伸手在陸襄的背上拍了拍。
關於陳清釉的事情，她也是聽陸襄說起過的，隻是陸襄所說的不多，她也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對陸襄的心境影響很大。
而現在她終於知道了前因後果，或許是想到了曾經的自己，一時間有些惆悵，但也在替陸襄感到高興。
蓮生此時也笑了起來，對陸襄說道：“襄陽施主，這事情其實也算是好事。
“不管他們是因為本身就要死，還是因為你們而死，最終他們都得到了好的歸宿——他們的死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但是能夠得到一個不錯的未來，想來也是不錯的。”
陸襄默默頷首，也不知道是否聽進去了蓮生的話。
他的腳步加快了一些，隻留著一個背影給易嵐翕和蓮生看。
易嵐翕對蓮生做了一個“不好意思”的手勢之後，得到了蓮生的頷首之後，她立刻跟了上去，走在了陸襄的身邊。
看著跟上來的易嵐翕，陸襄繃著一張臉，問道：“怎麼了？”
“師兄啊，你這樣的事情我也是經曆過的。”易嵐翕看了一眼距離他們不遠的帶隊的修明，本想著親切一些叫“陸哥”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我知道。”陸襄雙眼平視著前方，語氣淡淡的。
易嵐翕比自己的經曆多太多了，自己僅僅兩個月的時間就遇到了這麼多的事情，而易嵐翕可是已經成為窒息空間的主播三年的時間了。
即便這三年時間因為易嵐翕自己的實力所麵對的難度還沒有自己兩個月遇到的困難，那她也是在這陰陽兩界之間見過不少事情了。
對於易嵐翕的話，陸襄一直是非常信服的。
甚至有時候聽著易嵐翕在叫自己“陸哥”“師兄”“愚者哥哥”的時候，陸襄都會要下意識地想一想自己是否擔得起這個稱呼。
或者顛倒過來想一想也不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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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個畫麵，陸襄繃住的臉也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差點就要繃不住了。
陸襄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喜歡亂想的性子還真是難搞，即便是遇到正事的時候，也喜歡胡思亂想，一不受控製，就不知道跑題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而在陸襄強行將自己的臉色繃住的時候，便聽到易嵐翕在一旁說道：
“其實師兄，對於我們來說，這種事情越是往後也就越是家常便飯了。
“現在可能會為一些人惋惜，但是越是到後麵，便越是覺得……不過是死了一個人而已。
“看見死人，第一時間會想著，那個人對自己到底重要嗎，自己有必要為了那個人冒著風險嗎？
“其實師兄已經知道了這個道理的，不是嗎？就像是錦官第一私立中學中的那個人。
“叫什麼來著？哦對，沈龍。”
陸襄忍不住看了易嵐翕一眼。
關於沈龍的問題，易嵐翕或許是看出了什麼，但是在他們這裏始終是以“陸襄沒有來得及救下沈龍”來看待的。
這還是少有的易嵐翕將這種事情挑明出來。
這種事情或許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是陸襄始終對這種事情保持著自己的一個底線。
沈龍是第一個，也將會是最後一個。
看著陸襄嚴肅的表情，易嵐翕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所以啊師兄，你就是原則性太強了，我們這一行的哪有你這麼強的原則啊？
“你要說張成壽爺爺，他都那麼多年了，你以為他手上幹淨嗎？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陸襄搖了搖頭，想要反駁易嵐翕的話。
但是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他遲早要遭到報應的。”
“所以我的意思是，張成壽爺爺這樣的人若是死了，說不定會得到不少……功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