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起頭來，嘴角含笑，平靜地看著白雎翎。
“你知道的啊……對啊，我是太喜歡他了！恨不得這一輩子就跟他在一起……
“現在，我們可以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
“所以你將他的骨頭全部剝離下來，裝進了那具矽膠娃娃裏麵？”
“是的……這樣我就可以和他永遠在一起了！”
“你是男的？”白雎翎歪歪頭，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又如何？”葛英發咧開嘴，不明意味地“嘿嘿”笑了起來，“就是你們這樣世俗的眼光！他才不肯和我在一起！
“如果不是你們這樣的人！我和他早就在一起了！”
聽到葛英發這樣的話，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陸襄稍稍前傾了一些身子，緩緩開口：
“你說如果不是其他人的眼光，他早就和你在一起了，他知道這件事情嗎？”
“什麼？”葛英發看向陸襄，目光稍稍有些不善。
“我是說，被害者是真的喜歡你嗎？還是說這隻是你的一廂情願？你覺得他應該和你在一起，所以你就殺了他，好讓他永遠和你在一起？”
“你！你胡說什麼！”葛英發突然激動了起來，整個人都在椅子上掙紮了起來。
陸襄輕輕歎了一口氣，伸手按住了剛準備說話的白雎翎，繼續對葛英發說道：“你可以冷靜一下，我們換一個話題。
“比如，你的行動也還算是嚴密，如果沒有確定被害者的身份的話，我們還真不一定能夠找到你。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讓被害者合理地消失在旁人的眼中的，但是不得不說，如果真的要讓官府專員們來按照線索來找到你的話，時間恐怕還要花上不少。”
聽著陸襄的話，葛英發突然一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直勾勾地盯著陸襄。
“你……不是專員？”
“我當然是，不然如何出現在你的麵前呢？”陸襄攤開雙手，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表情，“我們能這麼快找到你，可就多虧了你的愛人啊。”
“我……我的愛人？”葛英發瞪大了眼睛，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他已經死了！他在我的身邊一直陪著我的！你是怎麼見到他的？！”
“那枚降魔杵，是你的吧？”陸襄淡淡說道。
話音落下，審訊室中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
葛英發眼睛瞪得老大，死死地盯著陸襄，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陸襄的話像是直接將葛英發的所有偽裝戳破，他本可以將這件事情永遠地掩蓋下來的，但是現在，卻有人將這件事情公布在他的麵前。
陸襄也回瞪著葛英發，手指在桌麵上輕敲。
“我們找到了被害者的心髒，在那心髒裏麵，有一枚很重的降魔杵，你就是通過這個東西將心髒沉入河底的。
“你的這個算計倒也是不錯，等到官府排查到那片區域，那個心髒也多半被河沙掩埋了起來，不那麼容易找到。
“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發現，你將那一枚降魔杵塞進了被害者的心髒裏麵。”
聽著陸襄這樣說，葛英發好像是想到了應對之法一般，笑了起來：“嗬嗬嗬……你的猜測很好啊？但是你說我又為什麼要將心髒丟進海裏？明明……我明明我可以……”
“明明你可以留在你家廚房的，對麼？”陸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來，“我們的人在你的廚房裏麵發現了不少被處理過的肉質，具體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吧？
“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這些東西，讓這些東西消失得無影無蹤，但是你卻選擇了這麼一個，極有可能會將你帶入萬劫不複之地的辦法。
“那麼……你想要隱藏什麼呢？葛英發先生？”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道？那正好。”陸襄的聲音放得很輕，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隻是他說的這些話對於葛英發來說，確實直戳他脊梁骨的話。
見葛英發還沒有說話的跡象，陸襄又繼續說道：“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殺人償命，如此殘忍地殺了人之後，是要被厲鬼報複的吧？”
葛英發又開始掙紮了起來，他惡狠狠地瞪著陸襄，手銬在審訊室中發出了刺耳的鏗鏘聲。
“你……你不要在這裏胡言亂語！我根本不怕你！”
陸襄什麼風浪沒有見識過？這葛英發的模樣，他倒也是不怕的。
他緩緩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笑著將這最後一根稻草放在了葛英發的身上。
“葛英發先生，現在你不妨來猜猜，我們是如何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