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襄的呼吸不禁急促了起來，他一時間聯想到了一件駭人的可能性。
“玉成道長，當年讓玄羽山陷入滅頂之災的，到底是什麼人？”
玉成道人看著他，深邃的眼中好像飽含了許多情緒，但是最終卻隻流露出了一種仿佛是苦澀的眼神。
“你應當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是……”陸襄的聲音有些幹澀，他隻是吐出了這個字來，便覺得如鯁在喉一般，接下來的幾個字難以出口。
他緊緊地抿起嘴唇，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了出來：“是窒息空間？”
“是的，但也不完全是的。”
“不完全是？什麼意思？”
“那個時候，窒息空間的還沒有出現。”玉成道人的語氣重新變得平淡下來，最初見到《詭術秘籙》的激動此時終於緩和了下來。
“一千年前……那個時候巫承允就已經存在了？”
聽著陸襄的這句話，玉成道人先是一愣，但隨即就笑了起來。
“看起來小友你應當是知道很多事情的了。”
“我……我之前一直沒辦法確定，我在那個黃衣之王的記憶中見到的那個到底是巫承允，還是巫承允的前輩什麼的。
“但是看您現在的樣子，您一直都知道巫承允一直從過去活到了現在？”
“玉靜也是窒息空間的主播。”玉成道人回答道，“事實上，關於窒息空間的事情，貧道知道的可比你要多多了。
“但是之前你了解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少了，貧道也不可能將這些事情全都告訴你。”
“我能理解，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利於我的行動。”陸襄搖了搖頭，“當年的玄羽山是窒息空間或者說是巫承允攻擊的，也就是說你們一直都知道《詭術秘籙》在巫承允的手上。”
“沒錯，所以玉靜主動成為窒息空間的主播，就是為了在裏麵將《詭術秘籙》兌換出來。
“隻不過貧道沒有想到，便宜了你啊。”
“這本《詭術秘籙》就是真跡嗎？還是說實際上隻是抄寫本？”
“抄寫本，巫承允不會將真跡給你的。”玉成道人搖了搖頭，輕聲歎了一口氣，“不過即便是抄寫本，對於玄羽山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東西了。
“當年的玄羽山鼎盛一時，《詭術秘籙》乃是生簿與玄羽山絕學凝練而成。
“《詭術秘籙》遺失的同時，因為人才凋敝，玄羽山的大多數絕學也逐漸難以領悟。
“而有了《詭術秘籙》之後，貧道的師兄玉心便可以以《詭術秘籙》為基準，倒推玄羽山絕學，重振玄羽山。”
“這……不簡單吧？”
“不簡單，甚至可能不隻是玉心師兄，玄羽山一連好幾代都要投身於這項任務之中。
“不過小友放心，貧道答應你的不會食言，貧道這段時間會一直待在益州市的。”
“嗯，我相信道長不會食言的。”陸襄點點頭，繼續說道，“既然道長與《詭術秘籙》有那麼深遠的聯係，關於《詭術秘籙》，我也有一些問題想要詢問一下道長。”
“盡管問即可——是修煉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麼事情嗎？”
“是關於《詭術秘籙》中所描述的幾個境界。”陸襄說道，“道長應該還記得我在益州市傳統醫學醫院之中聽說過的那位倒吊人先生吧？”
“當然記得。”
“他修煉的就是《詭術秘籙》，而且境界已經非常高深了。
“我現在的判斷是，他應該已經是《詭術秘籙》的第三個境界，也就是元泱境界。
“可是……僅僅隻是元泱境界就已經能夠超越絕大多數的主播，這……可能？”
“你為何會覺得不可能呢？”玉成道人反問道。
“我……”陸襄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玉成道人。
“《詭術秘籙》是脫胎於生簿的，而生簿與死簿所掌管的，乃是生與死的界限。
“世間萬物，不管是活人還是鬼魂，都逃脫不了這二者的束縛。
“整個世界所運行出來隨基本的規則，其中也是有生與死構成的。
“那麼脫胎於生簿的《詭術秘籙》，為什麼就不能是你認為的最強大的功法呢？”
“可是我也見到過直接通過死簿來獲得力量的人——上黎村的那個上黎真人不就是嗎？可是明明……他獲得力量的過程並不容易的。
“而且哪怕直到他飛升的時候，也完全沒有達到不死不滅的地步吧？”
“這很正常，小友，這真的很正常。
“因為那是死簿，而《詭術秘籙》是脫胎於生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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