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居然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鍾了。先打電話給草壁君,他說他在房間裏,問我有什麼事情,我連忙回答說沒事,掛斷電話後穿上外套套上棉拖鞋,拉開房門跑到對麵的18018房間,摁響了門鈴。
“雲雀君雲雀君——”門一拉開,我就看到了站在門後穿著黑色睡衣的雲雀君,他微微眯了眯眼,皺眉。
“你吵到我睡覺了,草食動物。”起床氣濃重的某人滿臉不爽,隨手抽出了拐子,“大聲喧嘩者,咬殺!”
“等一下等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啊啊啊……”我抱頭蹲下去,為自己的興奮過頭而懊惱不已。昨天晚上半夜入住賓館,早上又出去處理事情……雲雀君好像真的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
等了半天似乎也沒有拐子抽下來的感覺,我偷偷瞄他,發現他一隻手裏握著拐子,倚在門框上慵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聲音清冽,“快說。”
“嗯……啊我一定快點——就是——我可以跟你們出去麼?”我蹲在地上,可憐兮兮地合十手掌,但又不好意思說明自己是因為一個人太過無趣才想跟著去的。
“哇哦,草食動物什麼時候有這個膽子了:”雲雀君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我,鳳眼斜挑,幹淨利落地吐出幾個字:“不可能。”
“……”就知道。
“哼,就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吵嚷著敲門。”雲雀君冷哼了一聲,舉起拐子,“果然還是要咬殺你!”
“唔啊……”腦袋上被抽了一記,然後18018的房門“嘭”地一聲被主人毫不留情地關上了。我抱著紅腫起來的額頭,默默地流淚。
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
從房間出來的草壁君發現蹲在18018房間門口散發著怨氣的我時被嚇了一跳,聽我說了事情的大致後,他的臉上出現了類似於“糾結+囧”的表情,沉默了一會對我說:“流夏小姐,請不要為這種事情同恭先生生氣了,恭先生隻是善意地認為那些危險的事情不適合流夏小姐涉及,鄙人猜測恭先生在出去處理事情的時候也考慮到了流夏小姐,才會讓我給您準備了那些東西,請務必相信——”
我蹲在地上,抬起眼簾看著低下/身體和我說話的草壁君,沉默了幾秒鍾,我開口問他:“草壁君有想過以後要娶什麼樣的妻子麼?”
“流夏小姐說我麼——”草壁君的臉一下子紅了,他不好意思地伸手撓頭發,過於成熟的大叔臉上滿是羞澀靦腆,“隻要溫柔體貼就可以了,但大多數女性可能更喜歡恭先生那樣完美的人吧。”
“草壁君一直都很能幹,也很溫柔,我相信一定會有女生發現你的好的。”我伸手拍拍他的肩。
“這些流夏小姐。”草壁君感動得快哭了的表情。但是,他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我停了一下,轉頭盯著雲雀君房間房門上18018的門牌號看了許久,才問:“那雲雀君呢?”
“呃……”草壁君臉上的表情更為糾結和苦惱,他想了半天,滿臉認真地看著我回答,“可能……像流夏小姐這樣的吧。”
“誒?!——”草壁君你在拿我開玩笑麼!雖然說作為一個女性聽到了自己能被一個優秀的男性喜歡虛榮心多多少少有些滿足,但是,但是——我從來都不了解雲雀君,也許他也從來都不了解我,我無法想象和雲雀君之間除了單純的上下屬關係和一般熟識關係再加上一層更為親密的關係。對於雲雀君,肯定不會是討厭,但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情緒在裏麵吧,如果說他會成為與我共度一生的人的話——沒有厭惡感,但是但是——我一直覺得,雲雀君應該離我很遠才對。
“其實……”草壁君剛想開口說什麼,我們邊上的門就“啪噠”一下開了。我們兩個人一起轉過頭去——
“哇哦,你們兩個,竟然敢公然在我麵前群聚,並且發出噪音。”雲雀君飆著低氣壓和滿臉的殺氣,黑色的眼瞳中閃動冷冽的光,“咬殺!”
“碰!”草壁君抱著肚子一臉扭曲地彎下腰去,流著冷汗鞠躬道歉:“抱歉恭先生,屬下立刻從您麵前消失,屬下失職了。”便匆匆忙忙地退下了。
為什麼我們在外麵雲雀君都能聽見?!我僵硬地維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驚恐地仰望著在我麵前的雲雀君,他隻是掃了我一眼,便徑直回去了房間,18018的房門再一次杯關上了。
我從地上站起來,腳上酸麻無力的感覺讓我難受得想哭,便靠在自己房間門口站了一會,又轉了一個身,把額頭抵在房門上,閉上眼睛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