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煙聽著陸宛芝這般說,便拉著陸宛芝在一旁坐下道:“宛芝,你覺得若是嫁給你梅放表哥如何?”
陸宛芝看了一眼趙珩,連道:“娘,我不是與您說過我已有一個中了舉子就會喜歡的男子嗎?您不必擔憂我的婚事的。”
梅清煙道:“宛芝,別看你快二十了,在情這一字上你還是不開竅,哪有不中舉子就不會喜歡的道理,說到底還是那個郎君的學問是你看不上的。”
梅清煙緩緩道:“而且所謂的喜不喜歡都比不過合不合適,你五表哥是最合適你的夫君了。”
陸宛芝道:“娘,我的確是看不上那個郎君如今的學問,可是他已經在為了我認真念書,我不想他失落,我想給他三年的時光,至於江南還是遠嫁……”
梅清煙道:“江南雖是遠嫁,可是文人書生眾多,你又喜歡詩會,長安的詩會大多都是有攀附關係所在的,詩會隻是一個名而已。
可是江南的詩會那是真正的詩會,三月效仿當年右軍的蘭亭曲水流觴,四月西湖泛舟詩會,八月裏太湖蟹最為鮮美之時,在太湖亦有詩會。
而且你這會兒是沒有嫁人,你若嫁在長安,你那夫君公婆可願意讓你繼續在書院裏拋頭露麵的教書?娘親能看得出來你很喜歡教書,很喜歡書院。
若是嫁給你說的那個郎君,他能許你繼續在書院裏教書?能容忍你常與書院裏的少年一天到晚在一起?
就像小郡王,聽說你教他一直教到戌時,縱使你郎君信賴你,你公婆呢?
你到了江南教書就不一樣了,梅家如今無心朝堂,一心就管著梅湖書院,你那幾個舅母都不會介意你去梅湖書院教書的。
梅湖書院的書生也沒有清瀾書院這邊的功利,隻為中進士,你能在那與你五表哥談論文學,春日裏結伴逛遍江南各個詩會……”
陸宛芝聽著梅清煙所說,竟是心生了向往。
趙珩在一旁道:“陸伯母,您放心,宛芝所說的那個郎君家中沒有娘親,就等同於沒有婆母,家公也不會管事的,她的夫君也可以帶著去大盛各處遊玩參加各處詩會,宛芝若是婚後想要教書,也可隨意她。”
梅清煙問著陸宛芝道:“當真?”
陸宛芝想想也是真的,楚王連趙珩都沒有多管,想必嫁過去也不會給她立規矩。
皇太後想著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哪怕對子嗣的看重也隻是對太子的,當時趙珩說要生女兒,也不見太後說什麼,想來太後也不會拘著她再來清瀾書院教書。
皇後……皇後對趙珩疼寵有加,但見皇後對靜姝姐姐都沒有多加管教,想來不會管外甥媳婦的。
再說,趙珩的名聲本就紈絝,不守皇家的規矩,連在祭祖的時候都敢睡過去,她就算嫁給趙珩,也不用受繁重的皇家禮節。
陸宛芝對著梅清煙點點頭道:“女兒若是嫁給他,的確不用守規矩,甚為自由。”
梅清煙道:“你若覺得他就好,畢竟你也是二婚了,娘親相信你是心中有數的,不過娘要勸你不要輕信了男子的話語。
當年你爹就是這般騙我的,說我在陸家可自由隨性,一嫁過來就擔起了陸家主母的重擔,一想也二十六年了……”
趙珩連道:“陸伯母放心,我才不會像陸伯父那般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