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明明麵無表情,但不知道為什麼,君默就是感覺他沒那麼冒火了。
趁著機會,君默繼續道:“坐下說話,你長得高,我仰著脖子說話累。”
沈淵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沒駁她的麵子。
君默道:“動筷子吧,路程顛簸,我也餓了。”
知州戰戰兢兢的扒拉著白米飯,不敢夾菜。
君默看他可憐,給他夾了一筷子鱸魚,知州差點沒有跪下去謝恩。
慢條斯理的吃著飯,君默一邊道:“三個月了,一個貪腐案還沒有查明白嗎?王爺?”
沈淵當時負氣離開皇宮後就消失了,君默派人去北疆打聽了,沈淵並沒有回北疆,那麼他就隻有一個去處了——
乾州。
當時抗旨捅下的爛攤子,總是要收拾的。
一連三個月沒有消息傳來,君這才動身來了。
沈淵道:“陛下覺得那麼輕鬆,不如你自己來查?”
其實貪腐案並不難,隻是他想......
君默點點頭:“行吧,攝政王這三個月來也辛苦了,好好修整修整,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
知州心想:完了,看來陛下和王爺,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和睦。
這是在責怪王爺辦事不力啊!
但沈淵的第一反應是,君默似乎是在......關心他?
可越是這樣,他心裏越是覺得窩火:“打一巴掌再給一個甜棗,君默,你那些手段少用在我身上。”
他曾經希望君默精通帝王之術,但現在,他隻巴不得對方是個白癡。
這話給君默弄得一臉懵,愣在那裏,連嘴裏的飯都忘了往下咽了:“我什麼時候打你巴掌,又什麼時候給你甜棗了?”
一直不都是沈淵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嗎?
沈淵豁地站了起來,直接甩袖離開。
留下一臉茫然的君默。
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又是哪裏說錯了話,她轉過頭去問知州:“我剛才說了什麼不當說的話?”
知州搖了搖頭,堅定的道:“陛下千萬不要放在心上,王爺這個人的脾氣就是這樣的,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有時候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發怒,但您不必管他,明日他自己就消氣了。”
君默半信半疑,但沈淵實在不消氣,她也沒辦法。
隨便對付了兩口之後,君默道對知州道:“把賑災糧的清單找來,我看看到底這一路上究竟盤剝了多少。”
知州麵露難色,掙紮了許久之後,他終於下定決心道:
“沒用的陛下,貪汙腐敗怎麼會如實登記糧草的數量呢?而且這件案子其實沒什麼好查的,糧草路過了哪些城池,這條路線上的人就不清白,王爺其實心裏麵早就有數了,隻是他一直在查,下官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查什麼。”
君默頓了頓:“這些日子,攝政王都在忙活些什麼?”
知州道:“下官也不知道,王爺初來時,說是來查貪腐案的,可是這些日子他早出晚歸,很少在府衙,下官很少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