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頭一天晚上皇帝臨時起了興致,鬧得比較瘋,從浴桶到書桌再到窗台下,大半夜才結束。
安陵容感覺,整個晚上自己就像那被烙的大餅,翻來覆去,正麵烙完了烙反麵。
因此,第二天早上,雞叫三遍的時候,在桃紅多次催促下,安陵容才不情不願地醒來,發現皇帝早已經上朝去了。
“主子,你可麻溜點吧,再賴床就要耽誤給太後娘娘請安的時辰了,昨兒可是竹息姑姑親自來傳話的呢。”桃紅小聲嘀咕著。
“不著急,慢慢來,小桃紅,你要知道啊,你主子我再怎麼去舔太後娘娘,那都是沒有用的,她和我啊,是存在結構性矛盾的,而且我得先在腦子裏捋捋今天怎麼應對不是。”
結構性矛盾,那是有核心利益的衝突的,安陵容也不可能為了討好太後,放棄自己的利益。
安陵和容桃紅柳綠低聲說完對自己和太後關係的定位後,打了一個嗬欠,伸了個懶腰。
腰酸腿疼嗓子發幹,渾身懶洋洋的,想到昨夜的情形,臉上不由一紅,皇帝一把年紀了,還玩這麼瘋。
趕緊讓桃紅去給自己倒杯水,潤潤嗓子。
又讓柳綠給自己準備一套淡雅的舊宮妝,梳了個端莊的發型,戴上溫潤上好的和田玉簪和紗花,打扮得樸素低調,既符合自己的身份,又不顯得寒酸。
早餐吃的是容易飽腹的牛奶餑餑,還有抗饑餓的奶幹奶皮子,今天估計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必須先保持好體力。
有條不紊地吃完早餐,安陵容扶著桃紅的手乘上了去往壽康宮的轎子。
安陵容到達壽康宮的時間,跟往常給皇後請安的時辰差不多,不太早也不太晚。
可今天到了壽康宮,發現滿宮妃嬪都在這裏。
喲嗬,鴻門宴啊。
看到安陵容進來,所有妃嬪的目光齊刷刷地看過來。
目光也是各不相同。
平時跟安陵容交好的眉莊,敬貴妃等,眼裏帶著擔憂,皇後那一派的,餘鶯兒等,眼神閃爍,至於貞嬪,不,現在已經是貞常在了,眼裏透著赤裸裸的惡意和滿滿的期待。
另一些妃嬪,則一臉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宮裏妃嬪位分有限,嬪位及以上是占一個少一個。
如果有哪個妃嬪倒黴被打入冷宮,位置被騰出來,往下一級接一級,都有進一步的空間,可以說是一鯨落萬物生。
妃嬪跌倒,常在答應吃飽。
安陵容掃視了一周,記住了各個妃嬪的臉色,麵上卻如常,端莊大方地給太後請安。
太後此時卻親切地拉著端貴妃的手,和她講話,安陵容請安,她當沒看見一樣。
“太後萬福金安,願太後鳳體安康、福澤萬年。”安陵容提高嗓門,再說了一次請安時的台詞。
太後似乎談興正濃,保持著頭扭到一邊的姿勢,繼續和端貴妃說著話。
安陵容看了站在太後身邊的竹息一眼,發現竹息半垂頭,眼觀鼻,鼻觀口,也跟沒聽見沒聽見一樣。
頓時明白了,這是太後在給自己下馬威呢。
蹲了大約有五分鍾,太後像是才發現安陵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