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麵對了這些人多少次了?
“哼!我看,你不過是貪錢!貪的是我那可憐的堂兄弟的財產而已!說白了,就這些!”
任紫玲卻忽然一聲不吭,但卻異常沉重地把一堆的文件狠狠地甩在了桌子上。她看著這裏麵一桌子的人,蒼勁有力道:“這些!是我丈夫死後所有的財產,還有征服的撫恤金,還有房產證!還有他死後分配給我的遺產!全部,我都委托了我的代表律師,都繼承在了洛邱的名下!等他成年之後,這些全部都屬於他!在這之前,我絕對不會動用這些遺產的一分一毫!”
“你們好,我是罄園律師事務所的代表律師,這是我的卡片。”男人這會兒淡然道:“任小姐已經在我們這裏辦理了相關的手續,我保證這些全部都具有法律效力。大家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拿這些文件的副本去任何一家公證機構查明。有疑問的,我也可以給大家解答。”
律師……這個男人,原來是律師嗎……
“你們能給這個孩子什麼?對!我確實不是他親生的母親,但我們至少一起生活了幾年!而你們呢?你們知不知道這孩子喜歡吃的是什麼?喜歡穿的是什麼?喜歡聽的是什麼歌?他的生日是什麼時候?他喜歡玩的是什麼?你們,逢年過節有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你們要撫養權?有了這些,他需要你們養活嗎?你們能給他什麼東西?你們難道不也是想要這些嗎?”
“你、你既然什麼都不要,你又能給他什麼?”
惱羞成怒的聲音。
“我!”
任紫玲指著自己的臉,朗著聲,像是宣誓般:“能給他一個家!”
她為何需要堅強……因為她知道,她需要麵對這些惡言惡語,她需要守護一個剛剛失去了孩子的父親。
她如不堅強,她如若不如刺蝟般渾身長滿了利刺,她如何帶著那個孩子一直走下去。
……
洛邱輕輕地關了門,沒有人知道他來過。
但有人知道,那天他打人了……發病似乎的,就在附近的已經小賣部,冷不丁地朝著一個中年的婦女,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
……
啪——!
很響,也很清脆的聲音,修長的手指十分精準地抽打在了這張幾乎仿佛吹彈即破的臉蛋上。
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的力氣,但是很明顯,它瞬間就讓這讓張精致的臉蛋有了一道巴掌的紅印。
就這被抽了一巴掌的龍夕若,一瞬間大腦就像是空白了似的。
她從來沒有這樣的體驗……不對,應該說是成熟了之後,就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上一次到底是什麼時候?數千年前?萬年前?小時候?
被對方手掌掐住的脖子傳來了一陣陣的灼痛感,但並不是不能呼吸,隻是臉上的另一種疼痛,卻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龍夕若緩緩地低下了頭來,即使被抓住了脖子舉起了身體,她儼然顯然不慌不忙,碎金色的眼睛這可以似乎變得暗淡了一些,變成了暗金色般……但也更加的凝實一些。
“你……是打算在這裏和我開戰,是嗎?”
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龍夕若那股潛藏著的巨大怒意。麵對著這如像是驚濤般的怒火,洛邱直麵著,並沒有半點的動搖。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情。”
洛邱突然鬆開了手,龍夕若一下子站在了地上,他才接著說道:“我們並不是死灰複燃,我們也並不說被你口中的那群西方的瘋子逼得銷聲匿跡,我們隻是……我們也始終,行走世間。”
一刹那之間,俱樂部的老板背後,一扇帶著蒼老的,古老,並且詭異的門,驟然之間,轟然樹立。
它徐徐地打開了一絲。
就是這宛如發絲般細小的一絲,便透露了它的一些東西。
龍夕若猛地後退了一大步,她的額頭上瞬間潤濕了一層,近乎成了暗金色的眼睛恢複了正常的黑白色,她甚至不自已地有了一些身體上的輕微哆嗦。
她仿佛聽見了無數哀嚎的聲音,她仿佛感受到了一種仿佛來自整個世界的低語,她眼前仿佛隻有一片的蒼涼和無窮無盡的死寂。
她像是至身在無盡的赤地之中,滄海桑田……天崩地裂,世界仿佛在下一刻就會歸入虛無之中。
她是守護這片大地的真龍……但也僅僅隻是這片大地。
可是大地之上……
他說得沒錯……就憑這個時代,這個末法時代……怎麼會出現能夠和這個地方抗衡的人?
轟隆——!
像是旱天雷鳴般的巨響在龍夕若的腦海之中響起,讓她忘記一度忘記了脖子上的戳痛感,讓她忘記了被打了一巴掌的那種羞辱感。她的腦海再一次空白……這是這扇恐怖的門關閉的聲音。
如此的厚重……不能承受。
呼嘯而過的車輛在公路上掀起的氣流吹到了龍夕若的背後,一種水遇風兒的涼意讓她空白的意識恢複了一些。
她和這個俱樂部的新老板,還是在這裏,在這個城市之中,一切仿佛恢複了原狀。
“對不起,我幾乎不打人。不過有時候確實會衝動一些。”
她聽到了這樣清淡的聲音……與其說是道歉,倒不如說僅僅隻是在說明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