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
玉琴出門領了一個低著頭的宮女進來。
“就是你要見哀家?”太後問,“把頭抬起來,讓哀家看看你長什麼樣子。”
那宮女抬起頭來,正是景陽宮伺候順常在烏雅氏的滿月。
看著滿月的臉,太後有些恍惚:“你這張臉,哀家依稀記得好像在哪見過,你以前是伺候慧妃的,叫滿月,對吧?”
滿月臉上有一些感慨之色:“奴婢沒想到太後娘娘還記得奴婢。奴婢正是當年伺候慧妃娘娘的貼身宮女,叫做滿月。”
太後恍惚之色一閃而過,靠在椅子上問:“你要見哀家有什麼事?”
滿月眼裏堅毅之色一閃而過,對著太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奴婢請太後娘娘救石常在一命!而且,奴婢懷疑慧妃娘娘的死是人為的!”
一句話如晴天霹靂,太後猛地直起身體,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滿月抬頭,眼裏噙上了淚水:“奴婢懷疑慧妃娘娘是被人害死的!”
太後深吸一口氣,示意同樣正經的玉琴把兩個孩子抱去寢殿後打門關上,嚴肅的問:“你說的慧妃是被人害死的,是怎麼回事?還有,石常在又是怎麼回事?”
滿月閉了閉眼,又睜開,說:“回稟太後娘娘,奴婢自慧妃娘娘入宮陪伴太皇太後就伺候在娘娘身邊,後來娘娘又做了庶妃,奴婢又跟著娘娘去了景陽宮,一直到娘娘封妃,奴婢都跟在娘娘身邊,娘娘身邊的東西都是由奴婢經手。奴婢這兩年不停的回想,終於可以斷定娘娘絕對是被人害死的!”
太後握緊了手,示意滿月繼續說。
滿月說:“事情要從張庶妃說起。”
“張庶妃剛入宮時和我們娘娘交好,生下皇長女後就變了個人一樣,和我們娘娘的交往也淡了下來。隻是張庶妃後來性格乖張孤僻,與其他嬪妃也不交流,因此倒是顯得與我們娘倆關係不錯。”
“就在張庶妃自戕的前一天,她來找了我們娘娘,不知和我們娘娘單獨說了什麼話,她自戕後我們娘娘就變得精神恍惚,疑神疑鬼,把景陽宮恨不得翻個底朝天出來。後來有一天突然就嗆了風咳嗽了幾聲,得了風寒,誰知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就這樣去了。”
“奴婢一直以為是娘娘運氣不好,誰知有一次跟著內務府出宮采買時竟然得知了之前和奴婢一起伺候娘娘的另外一個宮女圓月家裏人突然多了一筆錢搬去了外地,她也是去年剛放出宮。”
“慧妃娘娘所有要接觸和入口的東西都是由奴婢和圓月負責,奴婢仔細一想,慧妃娘娘在翻景陽宮的時候,圓月也十分緊張。如今想來,圓月不像是在緊張慧妃娘娘的身體和精神,反而像是生怕娘娘找出什麼東西一樣。”
“慧妃娘娘去世不久圓月的家人就得到了一筆錢遠去他鄉,圓月剛放出宮就跟著去了外地,奴婢再也聯係不上她,奴婢覺得甚是可疑。”
太後麵色驚疑不定,過了好久後開口說:“那這又和石常在有什麼關係?”
滿月抬頭說:“回稟太後娘娘,自從慧妃娘娘去世後,石常在對我們幾個伺候過慧妃娘娘的婢女就十分照顧,石常在之前就和奴婢說過慧妃娘娘的死有疑點,那時奴婢沒有在意,現在看來,可能是石常在知道更多東西!之前石常在曾經提過圓月說她有一個表姐,二人閑暇時刻經常見麵,圓月的表姐在辛者庫勞作,隻是不知道是誰,奴婢便讓之前同奴婢一起伺候慧妃娘娘的半月去內務府挨個找有親朋好友在景陽宮伺候的宮女,誰知剛有了線索,那一摞記錄宮女之間關係的書冊就在搬運的過程中遇了水,內務府隻得重新找宮女挨個問話再寫一遍。”
“而且,石常在前段日子突然就得了風寒,已經吃了七八天的藥了,還是不見好,總是咳嗽,太醫也說不出個為什麼,奴婢一看,這和當年慧妃娘娘的症狀一模一樣!”
滿月激動的說:“當年害了我們娘娘的人,如今又來害石常在了!因為半月名義上是伺候石常在的人,所以那個人以為是石常在在調查圓月!”
太後沉默半晌,臉色十分難看。之後努力控製表情,對著滿月笑了一下,說:“你先起來,喝口水,緩一緩,哀家把太皇太後叫來,你再給她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