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畫麵裏,葉瀾看到了魔道,白衣清冷,恍然是少年模樣。
因為是記憶片段,像是加了一層朦朧濾鏡,顯得魔道整個人身上都散發出柔光。
別說,還真挺好看的。
在他的麵前擺放著一張精致的茶桌,茶桌上放著一個小香爐,香爐裏嫋嫋白煙上升。
魔道的肩膀上還站著一隻不太聰明的鸚鵡,而他此刻端坐在桌前,正裁剪著手中的小紙人。
僅從繪畫的角度來說,這個畫麵還是挺和諧美好的,而且十分有溫潤恬淡的藝術氣息。
葉瀾不懂,“讓我看這個幹什麼,顯得你很有品味嗎?”
顯然,魔道一身清冷白衣,應當是他做天星仙府掌門的時候。
看出來他那時候生活水平不錯了。
“再等等。”魔道用神識回答她。
很快,葉瀾就看到了令她震驚的一幕。
那鸚鵡張嘴說話了,“不好看,不好看。”
魔道剛裁剪好的小紙人開口說話了,“不比你好看,禿頭鸚鵡。”
鸚鵡嚶嚶嚶,撒嬌地用嘴去啄魔道。
“你看他,你看他,他罵我。”
葉瀾看得目瞪口呆,誰能告訴她,鸚鵡為什麼會發出七師兄的聲音,別說那不太聰明的樣子,真的很般配。
而小紙人發出的竟然是六師兄的聲音。
桌上另一個裁決好的小紙人站起身,赫然是五師兄的樣子。
茶桌的邊沿放著一盆白花,裏麵飛出一個白色清秀的少年身影,開口道:“若說漂亮必然是我。”
香爐不樂意了,裏麵鑽出一個紅色少年身影,怒道:“你有我好看?我特麼可是主人親手打造的。”
再旁邊,一個專門用來雕刻器紋的匕首也開口說話了,“這個確實,你身上的花紋都是我刻的。”
葉瀾裂開了。
白花裏飛出的妖靈是大師兄,白景塵。
香爐中的紅色器靈是二師兄,金紫裴。
匕首發出的聲音是三師兄,宋倚舟。
這三個都成精了。
這時候,一個年輕長老模樣的人走進來,正是五百年前的田淞秋。
“掌門。”
魔道淡淡地“嗯”了一聲。
田淞秋會意,便走到房間外麵,設下結界。
然後,魔道掏出一朵日月幽冥花,花開七瓣,在他麵前裂開,六個花瓣散發著幽幽靈光附身到鸚鵡、小紙人、花妖和兩個器靈身上。
於是,總共六個東西瞬間結出人形,幽幽向山下的人界飄去。
葉瀾內心驚濤駭浪,日遊幽冥花確實有孕育、重生和化靈的作用。
但是空中還剩下最後一片花瓣。
魔道伸手抓在掌心中。
畫麵結束,葉瀾被魔道的識海轟出,踉蹌幾步才站穩。
她回頭看看自己的幾個師兄。
田淞秋上前,“小葉子,這件事師父給你解釋。”
魔界的天慢慢暗了下來,葉瀾第一次知道這個地方也會天黑。
但天並不是完全黑下來,而是變成一片灰色,濃重的鉛灰色烏雲層層疊疊,堆積在山頭。
田淞秋,“所以,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別人所謂的魔道是天星仙府的掌門,而我本身就是掌門一派的人,天星仙府九個長老,隻有我一人是站在掌門這邊的。”
葉瀾茫然地點點頭,如此說來,師父也不算什麼名門正派的叛徒,他隻是忠於自己最初的選擇而已。
“你的六個師兄也都是掌門締造的,五百年開一次的日月幽冥花給了他們靈智和修行天賦,投入人胎後,我再把他們找回來,所以我隻收這幾個徒弟,因為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葉瀾:“那照師父所說,魔道早就知道另外八個長老要對付他?”
“這種事怎麼可能瞞得住,說起來天星仙府存在了十幾萬年,支脈門派林立,到最後一任掌門的時候,人心已經散了,長老們想自立門戶。”
“那就分給他們一些山頭,讓他們自立唄,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葉瀾說。
田淞秋沉默,“小葉子到我仙農園時日也不短了,還是如此這般的鹹魚擺爛氣質,為師很欣慰啊。”
葉瀾很高興,“多謝師父誇獎。”
“誰誇你了,給我正經點。”田淞秋又道:“八個長老的追求遠不止於此,掌門是少年天才,他的師父是上一任掌門,飛升成仙了,把天星仙府留給他。新任掌門天賦雖強,但是資曆最淺,那八位長老苦修多年,境界停滯不前,因此就起了歪心思,想要搶占他的修為。”
“那麼大一個天星仙府就沒人站出來嗎?”
“這你就不懂了,天星仙府的外派直係已經發展了很多年,和主脈貌合神離,有些人是等著看笑話,有些則是想渾水摸魚。”
葉瀾點頭,“我明白了,說起來是天星仙府這個機構尾大不掉、部門冗雜、權責不明,內部思想建設也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