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所有的事情,許春芽覺得她的一顆心再次碎成了千萬片,片片都是瀲灩的鮮血,使她悲痛欲絕。
她難受的沒辦法喘息,卻一滴淚也沒有,隻想大聲的吼叫,卻叫也叫不出聲來。她跑到床上縮著,雙手將毯子抱在懷裏,緊緊的,牢牢的,翻來覆去,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條救命的繩索。
太難受了,太壓抑了,她好想哭,好想吼叫,似乎自己身體裏壓力膨脹,急需被釋放出來,但是沒有眼淚沒有聲音,她該怎麼釋放!
她忽然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狠狠的,一直咬,直到把手背咬出深深的齒痕她才鬆口。
太痛了!這個痛終於讓她叫出了聲來,微弱的,如同啜泣的貓,聽著可憐極了。
許春芽就那樣蜷縮著睡著了,似乎被悲痛耗盡了所有的精力。
天黑之後,昆城萬家燈火依次亮起,而許春芽房間的燈卻一直沒亮,樓下車裏的人便也一直等著。
莊文重十分的擔心,幾次拿起手機想撥打電話給她,但猶豫之後又都放棄了,莊弘毅後來打了一個電話,沒一會就有人把備用鑰匙送來了。
拿到鑰匙,莊弘毅徑直上樓,莊文重也跟在他的後麵。擔心許春芽可能在休息,他們兩個輕手輕腳的開了門,打開了客廳的燈,看到一個沒有洗的瓷碗,又看到臥室裏抱著毯子安靜沉睡的女孩子,兩個人都鬆了一口氣,於是又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莊弘毅了句我回去了,就開車回自己的住處,也不管他的父親有沒有想和他一起住的想法。莊文重看著離開的兒子,又回頭看了看樓上漆黑的窗戶,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十分的孤獨。
家人已經不再需要他,而他也推開了這個單純的女孩子,似乎在這個世間,他成了形單影隻的孤家寡人。
“程東,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做錯了?”莊文重忽然開口問道。
程東自然能明白他問的是什麼,沒有猶豫就回答道:“老板,你說過的,這世上最沒價值的思考就是後悔,如果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就盡全力補救,隻要補救的好,就不存在錯誤了。”
一向睿智的莊文重卻陷入迷茫,問道:“可是,我要怎麼補救?”
這個問題就有點為難程東了,他思考了一下,才說道:“老板,我覺得現在你們三個人該何去何從,決定權在許小姐身上,需不需要補救,該怎麼補救,都得看她。”
程東的意思十分淺顯,莊文重立刻就明白了。他又在樓下站了一會,想了一會,才和程東一起開車離開。
第二天天色微亮,許春芽頭腦脹痛的醒過來,她躺著發了會呆,才從床上坐起來。她看著天光逐漸明亮,城市的輪廓逐漸清晰,鳥雀聲聲叫嚷,清風吹動著簾幕,許春芽知道,城市正在逐漸蘇醒。
她的情感與理智也蘇醒過來。
許春芽鋪好了床,又打掃收拾房間,手腳很麻利,半個多小時,整個房間就被收的幹幹淨淨。莊弘毅送的玫瑰有些枯萎了,她看了一眼,就全部丟進了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