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新的一天了,昨夜因感冒引起的痛苦如同夢一般,她已經回想不起來了。她摸了摸額頭,退燒貼還貼在上麵,幹巴巴的,已經沒有了降溫的作用。
許春芽把退燒貼扯了下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忽然間便想起昨夜裏莊先生照顧自己的點滴,想起自己犯起嬌氣來說的話,她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喵喵尒説
對莊先生哭鼻子的自己,靠著他取暖的自己,扯著衣服不讓他走的自己,以及像抱著娃娃一樣抱著他的自己——
確定她不是在做夢嗎?
人生十八年,她已經記不起和父母睡一張床的樣子了,她總是一個人縮在一張小床上,一年四季,大概隻有夏天是不怕冷的。但是昨夜,她卻開口要一個成年男人陪著睡,她現在回想起來忍不住敲了敲腦袋,懷疑這個腦袋當時是不是壞了。
“許春芽,你是發燒燒壞腦袋了吧!”
她十分懊惱,把頭埋在膝蓋上左右亂蹭,似乎想通過這樣的舉動忘掉那些難堪的記憶。
“起來也不知道穿鞋。”
許春芽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看見穿著睡衣的莊先生提著她的棉拖鞋站在她的麵前。
“莊先生我——”
“你什麼?你不怕冷?還是太著急忘了?”
許春芽一怔,隨即臉上浮了一層紅暈,她低下頭不好意思繼續望著他,低聲說道:“我忘了。”
莊文重低著頭看著她,看見她的一雙纖細雪白的腳從綠色的毯子裏露了出來,他什麼也沒說,折回到她的房間裏,從她的行李箱裏拿出來一雙棉襪。
他拿著棉襪又回到客廳,在許春芽的旁邊坐下,說了句:“把腳伸出來。”
許春芽有些難為情,又有些怕他生氣,最終還是慢慢把一雙腳伸了出來。莊先生溫暖的大手握住她冰涼的腳,暖意直衝到她的心裏,讓她忍不住一陣悸動。
莊文重默不作聲為她穿上襪子,又將她的毯子蓋好,然後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問你還頭痛嗎?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什麼了。
問你為什麼會忘了穿鞋忘了穿襪子?這是明知故問。
說你不要往心裏去,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可他自己都不能做到。
想來想去,他也隻能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對昨夜同床共枕這件事避而不談。
“你還痛嗎?”
許春芽搖搖頭,說:“已經不痛了。”
莊文重點點頭,說道:“那就好,你應該是受涼了,要做好保暖,多喝水,多休息,兩三天就好了。”
許春芽也點點頭:“我知道了莊先生。”
“你到樓上休息吧,我去燒點熱水,一會給你送上去。”
許春芽又點點頭,然後裹著毛線毯子穿上拖鞋,看也不看莊文重一樣就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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