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朱祁鈺住在皇宮裏,因為南京城的皇宮,皇宮裏並沒有孫太後,更沒有被滲透成篩子,甚至已經荒廢了。
朱祁鈺也隻是修繕了乾清宮住下罷了。
車駕終於在文華殿停下,北衙派來的官員,已經接管了南京城的大小職務,開始梳理朝政。
這裏麵就有為山東仕林求情的尹昱,也有那個有些稀裏糊塗的蔡愈濟。
劉昇當初都指著蔡愈濟的鼻子罵了,蔡愈濟因為忙於大計之事,居然一直都不太清楚有人在罵他……
陳汝言隨駕聽用,一路上陪著陛下遊山玩水,也沒參讚軍務,就到了南京,陳汝言領了南京兵部尚書的職務,開始在南京辦差。
而朱祁鈺從河套調來了立下了戰功的刑科給事中林聰,任刑部侍郎,總掌南京事物。
林聰任參讚楊俊軍務,曾經在東勝衛,一個文進士還上陣殺敵,而且還真的給他殺到了人頭賞。
而李賓言也將會從山東巡撫一職,平調南京吏部左侍郎,主持各吏部諸事。
朱祁鈺看著自己的班底,怒罵王複這個家夥,寧遠在和林吃雪,也不肯回朝做官,簡直是不忠不孝!!
否則這南京都察院總憲的位置,不就是他的了嗎?
和林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下雪了,十一月的天氣,南京也是生冷,寒風陣陣。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坐在文華殿上,平靜的說道:“我們七月十六日從北京開拔,用最快的速度平定了這場叛亂,將首惡抓捕歸案,吊民伐罪。”
“但是即便是如此迅速的平叛,在過程中未遭遇成規模的抵抗,但是這幫蠢豬,把整個南方搞得一團亂麻!”
“現在還有兩廣總兵官柳溥依舊在負隅抵抗,而保定伯梁珤已經確定,在叛亂發生前已經被叛軍所殺,湖廣局勢,已有天傾之勢頭。”
“我們的形勢依舊很嚴峻啊。”
“興安,你讓文淵…李賢,擬一封送給柳溥的詔書,若是膽敢和黎朝、麓川沆瀣一氣,朕定斬其全家,誅九族!”
柳溥大勢已去,若是覺得交趾的黎朝可以依仗,裏通南蠻。
作為皇帝的朱祁鈺,隻能把大明朝最嚴苛的律法拿出來了。
敗就敗了,承擔這個後果,非要裏通外人造大明的反,朱祁鈺會讓柳溥嚐嚐什麼叫真正的鐵拳。
南京衙門是沒有文淵閣的,隻有通政司,但是通政司在南京也廢了,所以這份詔書隻能讓李賢去寫了。
朱祁鈺沒打算殺李賢,這家夥是個能幹的人。
李賢在僭朝那麼賣力的維持局麵,不是為了僭朝,而是為了大明。
元末失綱,生靈塗炭,李賢一直在努力的維持著僭朝的運轉,總算是讓這個雷,如同王恭廠那些火藥一般,轟然爆鳴。
而李賢賭上了自己的命。
按照朱祁鈺一貫的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原則,李賢沒把自己的才能用盡,為大明朝熬盡最後一絲心血,是別想輕易去死的。
楊洪臨到最後依舊掛著講武堂祭酒的職位,了無遺憾的離開了人世,朱祁鈺最後都沒收回楊洪講武堂祭酒的印綬,而是給於謙新做了一個。
朱祁鈺繼續說道:“寧陽侯陳懋、大同伯陶瑾、寧遠伯任禮,你三人帶鳳陽三衛和南衙精兵、密州京軍,前往兩廣,追剿兩廣叛軍餘孽。”
福建的京營要班師了,除了石亨所領四武團營之外,所有在南京的軍隊都將前往兩廣平叛。
兩廣獨木難支,不足為慮。
但是湖廣地區,就沒那麼簡單了,湖廣的問題極為複雜,主要是生苗問題。
朱祁鈺專門派了楊俊前往,就是讓他到了襄陽之後,剿滅三苗寨,安土牧民。
朱祁鈺為期不到三個月的休假自此結束了,他又要陷入處理政務的忙碌之中。
那些高喊著要與南衙共存亡的臣子們,蹲在牢裏,正老老實實的交代著問題,朱祁鈺將會把這些人,一並與會昌伯、惠安伯、彭城伯、靖遠伯等一眾亂臣賊子,一並悉數斬首。
造反,是有代價的。
命,就是輸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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