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民為邦本治天下,惓惓以生靈為念。”
袁彬滿是笑意的說道:“還是呀,你既然都知道,又何必擔心呢?”
李賢點了點頭,袁彬說的很有道理。
袁彬將書信和政疏收好,頗為嚴肅的說道:“茲事體大,我還是去打探清楚,也好提早告知陛下。至於保定伯梁珤之事,我細細打探再說。”
袁彬幾個騰挪,又離開了曹國公府,直奔會同館而去。
李賢心情稍微好了些,回到了後院,玉娘一看李賢身影滿是笑意的說道:“官人回來了?”
但是玉娘一看到李賢這副模樣,臉上還有幾道血痕,身上還有土,衣服還十分的淩亂,有些地方還破了,她一甩袖子,頗為不滿的說道:“又去哪裏風流快活?被姑娘給撓了?”
“還說愛我,滿嘴胡說。”
玉娘是風月場未出閣的花魁,打小煙花柳巷長大,能不知道這種傷勢,這種模樣是怎麼來的?
定是搶奪青樓女子,鬧了不愉快了。
玉娘的話裏有些酸楚也有些悲苦,一來家裏有她這般美嬌娘,李賢還出去尋花問柳,二來,李賢往日裏的那些話,都是虛情假意。
李賢挑了一些重點的事兒,解釋了下臉上的抓痕,玉娘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說道:“我一婦道人家都知道,莫道石人一隻眼,挑動黃河天下反,連元季至正昏主,也知道這黃河不能決口。”
“他們這是在作孽啊!”
玉娘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但是卻是更加驚駭,這什麼人才能做出如此這般舉動?
死後若不下十八層地獄,難不成是閻王爺瞎了眼?
那可是千萬人的民生,瘟病、水災、天下黎民凋零。
李賢卻是收拾著自己的衣物,笑著說道:“你自己都說婦道人家了,安心些,陛下乃不世英主,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陰謀詭計鬼蜮伎倆,是沒用的。”
李賢收拾停當之後,就挑亮了燭燈,開始書寫。
“官人在寫什麼?”玉娘看著李賢寫的內容,疑惑的說道:“勢要豪右之家十七問?”
“我總掌南衙戶部衙門,這裏的財經事務,和北衙又有不同,我看到了很多的現象,心中也知道問題,但是卻無確切的答案。”
“怕也是不知道答案了,但是這寫問題,還是要寫下來,即便是陛下不曾寬宥我,這問題總得解決不是?”
玉娘卻不以為意的說道:“隻奴家聽官人分說的陛下,那是天底下第一好人了,張弛有度,你若是有功,陛下應當會寬宥你才對。”
“而且還有那徐有貞,有大才,陛下不也寬宥了他嗎?陛下的性子,怕是必然要讓你賣命贖罪才是。”
李賢沒有回答,他知陛下對貳臣賊子憎惡之心,那淩遲院,不就是專為貳臣賊子設下的?
他能落個痛快,那就是天大的幸事了。
袁彬已經回到了會同館,和嶽謙、季鐸坐在了一起,研究了一下李賢的情報,然後又拿出了朱文圭的情報,互相比對了很久。
“你們以為他們兩人是否是為了謀反而成,串供哄騙我等?”季鐸有些疑惑的問道。
嶽謙搖頭說道:“一個無絲毫朝綱的僭朝,值得李賢這麼賣命嗎?我反對這種有罪推定。”
袁彬閉目良久,仔細回憶了一下李賢當時的種種,他睜開了眼說道:“我不覺得李賢所說的是假話,不瞞二位,當初稽戾王迤北娶親為奴酋彈胡琴的時候,我也有這種彷徨憤怒的模樣,我覺得他不似作偽。”
那種憤怒、迷茫、羞愧、愧對家鄉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殺人而殺不得的模樣,如何偽裝?
隨著他袁彬三言兩語的寬慰,李賢定了神,神色緩和之後,略微有些希望,但依舊恐懼的模樣,如此錯綜複雜的情緒,如何偽裝?
李賢是個文臣,文臣最厲害的就是演技,但是袁彬不覺得這是能裝出來的。
有這演技,李賢還能做了十九年官,至今隻是巡鹽禦史嗎?
“若是覺得李賢可信就舉手吧。”季鐸說道。
季鐸沒有舉手,他對文臣極為不信任,但他開口說道:“我雖然不認為李賢可信,但是因為情報有誤,陛下降罪,我亦同罪。”
繼續繼續開口說道:“茲事體大,那就把消息傳至山東,請陛下定奪。”
“然後我來想辦法打通前往湖廣的官道驛路,尤其是驛路,我來負責吧,嶽指揮在會同館,袁彬你要盯著李賢和朱文圭。”
“去湖廣的事兒,我來辦。”
李賢給了幾個信牌,這幾個信牌可以用作前往湖廣的路引憑證。
這算是朝裏有人好辦事的一種體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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