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們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
他們不能平白無故的建成一座財經事務的大廈,那是空中樓閣。
但是他們並不愚蠢,相反,他們是大明這片土地上,經過了科舉、地方、翰林院,卷了無數年,卷上來的人精。
比如胡濙上次超常發揮,結合孔府、渠家的所做作為,把資本論中關於利潤的核心部分,三倍利,則無法無天,領悟了出來。
而且大明的這些官僚本身都是出自科舉,他們除了是官僚以外,同樣是學者,他們樂意交流和分享自己的收獲。
所以,即便是不負責財經事務的胡濙,對財經事務理解頗深。
所以,哪怕是剛加入鹽鐵會議的吳敬,對之前鹽鐵會議討論的內容,也已經研讀通透了。
讀書這件事,他們太擅長了。
朱祁鈺打開了自己的會議記錄本說道:“朕現在有座宅子,朕現在住在泰安宮,放著也是放著,現在朕把它租賃了出去,一月得五錢銀。”
“這座宅子本身、宅子租賃出去和五錢銀,分別算是什麼資財呢?”
金濂眉頭緊皺的思索著,房屋租賃,這是生活中一種很常見的現象,但是他們有什麼屬性?喵喵尒説
“陛下,這五錢銀交房號銀嗎?”金濂下意識的問道。
朱祁鈺喝了口水,差點被嗆到:“交!”
房號銀,是按照租賃間架收稅,他這五錢銀,要交三分銀出去。
但是這顯然是個假設的問題啊!
這金濂,這真是越來越扣門了!
胡濙卻是若有所思,他想開口說話,但是認真的想了想,還是選擇了緘口不言。
他隻是禮部尚書。
吳敬坐直了身子,俯首說道:“稟陛下,臣有些想法。”
吳敬是個算學極佳的人,他在浙江,這個大明最富碩的地方,負責了整整十年的賦稅等事,在研讀了幾次財經事務的筆記和陛下的國富論之後,他對這些財經事務有了新的領悟。
但是吳敬不知道自己說的對不對。
朱祁鈺點頭說道:“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鹽鐵會議本來就是討論財經事務的地方。”
吳敬左看看,右看看,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鎖定到了他的身上。
鹽鐵會議氣氛雖然輕鬆,但是吳敬畢竟是個新人,他還是頗為緊張,而且這些人裏麵有五位六部尚書,若是平日裏,於謙也在。
他的壓力很大。
他俯首說道:“臣私以為宅子,應當屬於留供資財即為生活所需。”
“柴米油鹽醬醋茶衣食住行,皆為留供資財,這是必須預留的部分,否者就餓死了、凍死了。”
“集寧府和河套三府會對陛下感恩戴德,是因為瓦剌人和渠家人,搶走了、毀掉了他們的留供資財,是陛下讓他們重新有了留供資財。”
吳敬說完一片安靜。
朱祁鈺頗為平靜,點頭說道:“說的不錯。”
“那朕住在泰安宮裏,顯然不需要這個留供,那麼這宅子朕租了出去,它又屬於什麼資財呢?”
吳敬見自己的答案得到了肯定,膽氣壯了幾分說道:“無須流動,即可獲利的為固定資產,比如土地、商鋪、客棧、馬廄、穀倉等固定不變,但是可以獲利的就是固定資財。”
“陛下在河套地區準備興修水利,組織開荒、施肥等方法,對土地進行改良,讓土地的產出變得更加豐厚,獲利更多。建立倉儲、市集等,也是固定資財。”
“陛下…”
吳敬欲言又止的說道:“其實臣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還請陛下解惑。”
朱祁鈺長鬆了口氣,這大明的財經事務,終於不是朱祁鈺一個人唱獨角戲了!
“你說。”朱祁鈺點頭說道。
吳敬深吸了口氣,略微有些忐忑的說道:“其實這些土地也好,倉儲、市集也罷,都不是陛下給他們的最大的財富。”
“這些財富,可能隨著政令的更改而變化,或者遭難而消失不見。”
“而是陛下提出的那些綱領,比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用雙手保護自己的田地和家園,這才是他們最大的固定資財,而且能夠永遠恩澤後世的財富…”
朱祁鈺看著吳敬,他對資財的理解,已經如此的深刻了嗎?
他立刻反問道:“朕來問你,進入工匠學校或者讀書識字,學到的知識,算不算一個人的固定資財?”
吳敬十分確定的點頭說道:“算!”
吳敬的理解頗為到位了!
胡濙看著群臣一臉懵的模樣,笑著說道:“諸位明公沒聽明白,我來說兩句,給大夥翻譯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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