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晃著略有些肥胖的身子嗤笑的說道:“你知道為何在大明造反,就是找死嗎?”
羅炳忠什麼人?從京師來的舉人,他能不知道為何是找死嗎?
大皇帝在九門五鳳樓上裝了那麼多大炮,不是吃素的,都裝了一年多了,也沒響過。
哪怕是打到京師城下,那也攻不下。
十二團營什麼水平?那是陛下親手打造的虎狼之師。
一旦十二團營回京,甭管什麼人造反,還不是被大皇帝給抓到京師,明正典刑?
但是羅炳忠俯首說道:“臣愚鈍,不知其詳。”
朱瞻墡連連搖頭說道:“你看你,就知道死讀書,讀死書,遇到點事,就隻知道愚鈍愚鈍,你這要到了朝堂上,愚鈍愚鈍的,是會被罷官的。”
“不過咱襄王府不講究這個。”
“你看啊,陛下京營的確是出塞了,對吧。”
羅炳忠不住的點頭說道:“對呀,出塞了。”
朱瞻墡繼續說道:“看似陛下,我那個侄子手裏,是不是沒什麼兵力了?”
羅炳忠小雞啄米一樣點頭說道:“對啊,陛下沒兵了。”
朱瞻墡一拍大腿大聲的說道:“大錯特錯!”
羅炳忠麵露疑惑的問道:“哦?怎麼說?”
朱瞻墡負手而立,看著天邊,頗為意氣風發的說道:“京畿直隸那些個農莊鄉野,各個都有義勇團練!”
“誰要說義勇團練不是軍士,那也先也第一個不服氣啊,也先也是這麼想的,蠢的很。”
羅炳忠一副了然的模樣說道:“殿下高見!”
朱瞻墡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覺得孤是那種蠢人嗎?”
羅炳忠用了的搖了搖頭說道:“那不能夠啊。”
朱瞻墡吐了濁氣,在平虜圖前,看了半天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收起來吧。”
羅炳忠大聲的說道:“好勒!”
他將畫,小心的卷了起來,放進了檀木盒子裏,下麵鋪著羅表金布,這畫送京師,絕不會變了樣。
陛下看了,一定知道我襄王府赤膽忠心,絕無二心。
“羅長史啊。”朱瞻墡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
羅炳忠一愣,隨即低聲說道:“誒,殿下您說。”
朱瞻墡神秘兮兮的說道:“你可知陛下為何到此時還沒抓拿廣通王?孤都知道他要造反了!”
羅炳忠麵露疑惑的搖了搖頭說道:“不懂,殿下怎麼看?”
朱瞻墡立刻露出了智珠在握的表情,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孤告訴你,陛下就那這廣通王釣魚呢,釣魚你知道吧,得先打個窩吧,這廣通王就是那個窩。”
“你看吧,誰跟廣通王聯袂,誰就死定了。”
“這在兵法裏雲: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者,攻其所必救也!”
羅炳忠歎為觀止,俯首說道:“殿下高見!”
朱瞻墡滿意的笑了。
相比較之前那個宋案,他看羅炳忠順眼多了,你看這一言一語,既滿足了朱瞻墡指點江山的雄圖壯誌,又滿足了他安於現狀,安於享樂的心態。
“好了,去吧。”朱瞻墡樂嗬嗬的說道:“對了,讓唱班、戲台搭起來!讓伶人、樂工吹打起來!讓舞姬、歌伎舞起來!”
羅炳忠俯首領命而去,走出了襄王府承運殿,重重的鬆了口氣,他還以為襄王要造反,他還想著怎麼跟朝廷打小報告。
不過襄王朱瞻墡,是個大明白。
羅炳忠匆匆而去。
襄王是個大明白,但不代表誰都是大明白。
同樣位於湖廣的武岡州的廣通王就是大糊塗。
相比較恢宏無比,住三五百人,都顯得空曠無比,每日絲竹之聲盈耳,畫個畫都有人變著法誇讚、手握三萬頃田,每天的日子除了享樂就是享樂的朱瞻墡。
武岡州的廣通王朱徽煠(yè)的歲俸隻有五百石,而且七成折鈔。
這不單單是廣通王窮,是岷府就很非常的窮。
隔壁的黔國公府手握三萬頃田,比岷府更像親王!
他們岷王府窮的都快去吃土了。
岷王世係自岷王朱楩開始,是朱元璋的十八子。
本來岷王府邸在雲南昆明,跟黔國公府門對門,一個親王和一個幹兒子的國公府,那本來應該是岷王府在爭鋒中,全麵占優勢才對。
畢竟沐英他不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