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有些宦官們,做事極其勢利眼。
朱叫門北狩,宮宦很有可能,欺負這對兒孤兒寡母。
這種事在大明並不少見,比如唐王朱聿鍵,就被墩鎖法鎖了整整九年。
墩鎖法就是一個箱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和手臂,吃喝拉撒都在這箱子裏。
“沒有,沒有。”錢氏趕忙說道:“是深兒這幾天有些肚脹,就沒敢讓他吃。”
朱祁鈺看錢氏的表情就知道她不願意多說,繼續追問道:“太醫看過了嗎?”
“回陛下的話,還沒有。”錢氏的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汗。
難不成…陛下要毒殺深兒嗎?
朱祁鈺將朱見深放下,從袖子裏掏了掏,摸出了一把飴糖,笑嗬嗬的塞過去說道:“不能多吃,吃多了會長蛀牙,聽到了嗎?”
朱見深剛被放下,他就一溜煙的跑到了錢氏的身後,眼睛滴流滴流的轉著,打量著朱祁鈺這個叔叔。
朱見深畢竟是小孩子,還是怯生生的接過了飴糖,立刻喜笑顏開,臉上暈開了笑容。
“嗯!母親,糖!給你糖!”
他這一把,有五六個糖紙包好的飴糖,他隻留下了一個,其他遞給了錢氏。
“叔叔吃。”朱見深將最後一個飴糖,遞給了朱祁鈺,雖然真的舍不得。
朱祁鈺倒是沒拿,搶小孩子糖果這事兒,多少有點沒品。
他笑著說道:“叔叔不吃,你自己吃吧,你為什麼給叔叔啊?”
朱見深又躲到了錢氏的身後,說道:“叔叔是天底下最厲害的那個!”
長句,顯然是錢氏終日念叨,專門教給孩子的話。
朱祁鈺站直了身子,打量了下錢氏,這眼睛還是有些紅腫,不過隨著使者出京,她也有了希望。
但是這個希望,終究不會有實現的那一天了。
“回頭讓陸子才去給深兒看看。”朱祁鈺負手而立,示意錢氏可以帶著朱見深離開了。
朱祁鈺看著錢氏的背影歎了口氣,那幾枚飴糖,就攥在錢氏的手裏,攥的很緊很緊。
錢氏拉著朱見深走到了宮門外,在陛下看不到的地方,終於鬆了口氣。
她看著手中已經抓變形的飴糖,慢慢的剝開了糖紙,吃了一顆,然後狼吞虎咽一般,將所有的飴糖都放進了嘴裏,麵目極其猙獰。
她等了許久,無事發生,表情有些愕然,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拉著朱見深向南宮走去。
陛下沒打算毒殺朱見深。
朱祁鈺是不屑於對女人和孩子下手的,那簡直是人間之屑的行為。
比如二戰之時,蘇聯拿下了德意誌的首都,將紅旗插在了柏林的國會大廈之後,法蘭西宣布複國。
巴黎的男人們,開始審判那些委身敵軍軍官的女人,剃光頭、遊街、暴力毆打等等。
而這些審判的男人們,正是在敵軍進攻的時候,瑟瑟發抖當亡國奴的家夥。
而且很多人,都是依靠這些女人,躲避敵軍的抓捕。
所以大家就開始了,喜聞樂見,每日乳法。
而此時的文華殿內,大家的爭吵已經喧囂到了極點。
李賓言站了起來,大聲的喊道:“我認為應該封為稽王,即便是削太上皇帝號,也不應該直接降為海昏侯那種公侯!”
“我以為公爵就足夠了,王爵一年五萬石,子子孫孫無窮盡也,這對國朝是一筆負擔。”戶科給事中不同意都察院的說法。
感情這負擔不用你都察院來抗是吧!
削了帝號,要給個爵位,王、公、侯、伯。
尤其是王爵,按製要給五萬石,而且是世代永繼的那種。
但是當今陛下做郕王的時候,也隻能領到三千石了,一直被扣的隻剩下了這麼點兒。
王爵還會給田畝,現在陛下在搞農莊法,這田畝從哪裏出?
“稽王還不錯。”王直老神在在的說了一句,陛下玩這一出非常的出人意料。
不過確實讓王直長鬆了一口氣,惶惶不安的日子,終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