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削太上皇帝號(3 / 3)

大明祖訓是宦官不得幹政,雖然這條因為文官不斷做大,宦官成為了大明皇帝平衡文官的重要手段,這祖訓已經不符合現下的環境了。

但是用宦官,也沒朱祁鎮這個用法!連日常巡視京營,都讓太監代勞!

那你皇帝幹什麼呢?

朱叫門還封了崇國寺楊禪師尊為上師,出入的儀禮,和郡王王相同,坐食膏梁之美,身披錦繡之華,視皇帝如弟子,輕公侯如行童。

這國師何等的威風?

朱叫門還大修寺廟,一十四年的時間裏,修了的最大的廟宇,大隆興寺,侈極壯麗,京師童謠曰:“竭民之膏,勞民之髓,不得遮風,不得避雨。”

朱祁鈺剛坐上監國位,大家對於讓國師去迤北感化瓦剌人一致讚同!一個反對的人都沒有。

中原王朝從來都是神權君授,哪有做國師徒弟的?!

“國家厄會,蓋莫若如此!閩浙瘡痍,黔粵嘯聚,麓川敵寇逞凶,狡寇危城!”

“朕臨危受命,奉命居攝,旋帝大位,以係人心,事之權而得其正者也。”

“先帝以社稷人民付正統!正統不能守!社稷人民付景泰,景泰能守之!”

朱叫門把國家折騰成了四麵楚歌的境界,而朱祁鈺臨危受命,攝政又承帝位。

固然是於謙賢明,但是他朱祁鈺就不賢明了嗎?

於謙是臣,但他做事有他的局限。

京營調度、糧草周轉、軍將調任、赦免詔獄可用之人這些事,都是朱祁鈺做的。

就連於謙的兵部尚書,都是朱祁鈺給的。

那麼他朱祁鈺是皇帝,守住大明江山社稷,有沒有功勞?!

既然宣宗朱瞻基,把社稷人民交給了正統朱叫門,他守不住。

那江山社稷又來到了朱祁鈺手中,朱祁鈺守住了。

這皇帝位,是不是理直氣壯的坐穩它!

“上皇不孝、不弟、不仁、不義!臭名昭著,神人共憤,上天震怒,屢次降下預兆!上皇不知反省,拒絕進諫、文過飾非,造孽慎重。”

“朕請天地!社稷!宗廟!削太上皇帝號!以正天下之風!”

朱祁鈺的祀文一出,朝臣們瑟瑟發抖!

議論之聲將整個廣場都是吵吵嚷嚷!

他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何這幾日,陛下追繳私窯獲利,為何公開了官舍法的營建,為何反複申斥。

就是為了找到太上皇的忠誠走狗,然後殺了祭旗!

陛下這篇告天地、社稷、宗廟的祭文,壓根就不是禮部擬好的!

興安沉默不語,這份祭文,是朱祁鈺親手寫的,他卻是知道的,但是他從來沒對任何人說起過。

削太上皇帝號。

他朱祁鈺,不僅要殺人,還要誅心!

朱祁鈺將朱叫門的事兒,樁樁件件,擺在太廟列祖列宗麵前。

他乃是庶出子,庶皇帝,他要正名位,自然是要將自己的權力法理,錨定在大義之上,而非禪讓詔書和懿旨上!

朱祁鎮的禪讓詔書也好,孫太後的懿旨也罷,那僅僅是錦上添花。

當然他這句話一說出口的時候,也想到了會麵臨什麼。

他已經準備了很久,他要將朱祁鎮從太上皇的位置上拉下來。

那首先就要把自己的皇位,從朱祁鎮禪讓這件事上摘出來。

禪讓詔書是偽造的,王直、金濂、於謙、嶽謙,人人有份,即便是最後逼得朱祁鎮在詔書下印,那也是廢立。

朱祁鈺這麼換了概念之後,這四位參與廢立之事的朝臣,就可以安心為國盡忠了。

大逆之惡,自然無從談起。

廢立皇帝的確是他們做的,但是他們從廢立,變成了從龍之功。

這是完完全全的兩個概念。

朱祁鈺等於告訴了天地、宗廟、江山,這皇帝位,是朕要當的,其他人是支持。

太上皇在名義上,比皇帝更加尊貴,那自然要廢掉他的太上皇帝的帝號。

“朕祈大明列祖列宗庇佑,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固!”朱祁鈺最後將手中的香燭插在了焚香爐上。

朱祁鈺和朱祁鎮不同,朱祁鈺不僅僅自己要好好活,也要其他忠於大明江山社稷的人,好好活。

總體來說,朱祁鈺,是個好人。

當然有些人,他自己都不當個人,那朱祁鈺作為皇帝,當然有必要送他們去見大明列祖列宗了。

不廢朱祁鎮的帝號,這大明誰都沒法好好活。

朱祁鈺受製於庶皇帝,名位不正。

朝臣們因廢立之事忐忑不安,百姓們血仇無處可報,袁彬、嶽謙、季鐸、兩名無名緹騎,他們弑君之罪,做完了,如何能活?

這就是朱祁鈺要辦得大事。

前麵釣魚沒釣到,沒能夠殺雞給猴看,那此祭文一出,會不會鬧出死諫?會不會鬧出黨爭風波?會不會鬧出宮變?

但即便是鬧出來,這事兒,就不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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