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一個是主體人格,我能感受到,他的犯罪人格出現的時間很長,而那個善良的人格卻非常短暫。而且最重要的是,善良人格對犯罪人格的控製力很微弱,他所處於的地位應該是被保護和照顧的地位。

簡單的說,犯罪人格充當的是兄長或者父親的角色,善良人格並不認同犯罪人格的行為,但是他也不敢反抗自己的父兄。善良人格或許能給受害人提供一些幫助,但是,他救不了她。孟妍婷需要的是我們。”

展昭的話讓大家再次陷入沉默,片刻之後,包拯道:“從犯罪現場的痕跡可以得到嫌疑人的體貌特征,我們手裏有他的DNA和指紋。我們還知道他有一輛車,甚至還知道他的作案模式和作案半徑。但是幾起案子,沒有一個目擊者,沿途也沒有攝像頭。要怎麼才能找出他呢?”

展昭皺了皺眉,說道:“我來做一個初步畫像吧,讓當地警方配合,在大學城附近沿途的公路上留意這樣的車主,也讓他們在更遠的半徑展開排查。”

幾分鍾之後,一份簡短的犯罪心理學畫像資料在小範圍內被公開,警方開始著手繁瑣的排查工作。這樣的工作在SIU內部通常都由後勤人員去做,H組的組員們再次退居二線,雖然心急如焚,卻隻能把一切都交給別人的努力和時間。

已經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這一整天的時間裏,在C市郊區的城鄉結合部中,一幢獨立陳舊的單元樓門口,一個穿著土黃色汗衫、寬鬆及膝短褲、滿臉胡子拉碴的年輕男人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走進了大門。

男人的房子就在一層,他站在房門口剛剛掏出鑰匙,從樓梯口剛好走下來一對年輕夫妻。妻子走在前麵,丈夫在後麵跟著。小夫妻都在C市工作,住在離城市兩個小時車程的地方,隻是因為這裏的租金便宜。

男人手拿著鑰匙並沒有開門,卻盯著那夫妻倆看了一會兒。女人對陌生男人的目光有些敏感,警惕地盯了男人一眼。男人立刻錯開了眼睛,轉回頭等著夫妻兩個離開,才拿出鑰匙開門。

門打開了,男人走進去,又仔細關好了門。他先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周。陳舊的裝修,破舊的家具,一股發黴和體臭混雜的怪味在空氣裏彌漫著。男人自己顯然並不介意這種味道,他拎著塑料袋來到臥室,推開單人床,床底下赫然出現了一個上了鎖的隔板。

男人掏出鑰匙打開隔板,底下竟然是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顯然是人工挖成的,比外麵更加古怪詭異,令人作嘔的味道從隔板下的洞口裏湧了出來。男人皺了皺眉,卻還是忍受著這種味道走了下去。

隔板下方是一層木質的樓梯,男人的腳踩在樓梯上,黑漆漆的洞口裏頓時傳來了一聲呻吟,緊接著便是夾雜著痛苦和恐懼的慘叫與求饒聲。

男人皺了皺眉,急忙快走了幾步,回身將隔板蓋嚴實,阻擋了裏麵與外麵的通道,也封閉了所有的聲音。

“我來給你送吃的了。”男人來到下麵,點亮了一個白熾燈泡,這是這個長三米、寬兩米、高兩米的坑洞裏唯一的照明。

在深坑的中間,有一團東西蜷縮在那裏,白熾燈一亮起來,那團東西立刻蠕動起來,循著光亮抬起頭。在燈光的映照下,能看清那團東西赫然竟是一個人,一個長發披肩的年輕女人。

這女人赤身裸體,身上隻胡亂蓋著幾件衣服。她的臉上身上有各種各樣的瘀傷,顯然是被人用力毆打造成的。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然而在看到男人的時候,恍惚的神情立刻被恐懼替代。她淒厲地喊叫著,身體猛然向後撤退,後背蹭到了堅硬粗糲的土牆,碎石磨壞了她細嫩的皮膚,她卻像是絲毫也不知道疼一樣,還在做著徒勞的努力,希望能夠逃脫這個恐怖的地獄。

這女人就是已經失蹤二十四小時的孟妍婷,而站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昨夜用一輛黑車將她綁架到這個地方囚禁的人。孟妍婷害怕這個男人,覺得這個人簡直比惡鬼還要可怕!然而這一次,男人並沒有撲過來施暴,卻隻是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

“啊!”孟妍婷見他過來,立刻嚇得大叫了起來。

男人立即擺手,臉上的神情好像害怕一樣,壓低聲音道:“噓噓噓!別,別出聲!讓他聽見,他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