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之人趴牆頭一看,乖乖,連門窗都卸了,隻剩下一個個的黑窟窿。
這還不算完,欠債的不是都講究父債子還嗎?既然在本尊這裏搞不到什麼,那就找他的兒女算帳。
女兒是潑出去的水,重點是兒子。
可是跑兒子家一看,這要是隻老鼠也得含著眼淚走。話說現在哪家也不富裕,可是這家特麼太窮了,兩個窗子一個門少了一對半,炕上一床破被子,屋中間有一口破鍋:下麵燒火,中間冒煙,上麵冒熱氣。鍋裏煮啥呢?幾個紅薯兩片南瓜片,清湯寡水……總之一句話,想拿點什麼都沒有。
唯一的活物是這家小媳婦,渾身剔不出四兩肉,人瘦肚子就特別明顯,這還是孕婦呢?
倒是有一個小盆兩隻碗,關鍵是誰能下得去手?
薛樹槐被薛俊義找來安撫債主情緒。
“薛家胡子出現這樣的事這樣的人,我們也很氣憤,也感到羞恥。既然公安機關介入了,我們就等著處理結果吧,該罰的罰,該賠的賠。馬蘭花七十歲的公公爹承諾了,督促兒子兒媳賠錢,不夠的話賣房賣地,一定說到做到。
這家雖然是馬蘭花兒子,但人是被趕出來的,這兩間屋是借住大隊的,鍋碗瓢盆都是老少爺們幫的。看見了吧?分家的時候就分出兩個人來和那條破被子……”
多數人還是不相信的,有人就問了:“怎麼可能啊?還是親媽不?”
看熱鬧的村民蓋棺定論:“媽是親媽,爹也是親爹,別說你們看不懂,我們看了二十多年,也沒看懂,兒子是仇人嗎?”
來人眼見著撈不到什麼,才罵罵咧咧的走了。
薛樹槐意味深長地看了薛俊義一眼,說道:“二叔,趕緊把門裝上,這成什麼樣子?戲別演過了。”
薛俊義指了指孫媳婦:“這能叫演?還不夠慘?”
主意還是長河那小子出的,雖說長民和老的分家了,關於賠償什麼的根本找不著他。但是外人是不會這麼想的,說破天長民也是馬蘭花的兒子,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依長民目前的能力,自身尚且難保,哪有還債的能力?
薛長河這才出主意,賣慘。
其實不賣也慘,慘的不夠嚴重而已……
等外人都走了,於紅雪起身,想整理整理屋子,好歹有個坐的地。
“先去你大伯家呆著,門窗等晚上再安,怕白天還有人來。”
這次光住院的就有十幾個人,眾怒難犯,隻能先躲躲了。
馬蘭花等人的處理結果很快出來了。馬蘭花係主犯,四年刑期;賣豬戶和薛名家係從犯,各判兩年刑期。
馬蘭花罰款五百元,賠償七百六十三元。按正常人的思路,罰款交上,該賠償的賠償,沒準還能寬大處理。但馬蘭花是誰啊,她連兒子閨女都不舍得,能甘心賠給外人?
老話說的好,認打認罰選一樣,怎麼到她這裏,牢得坐還得罰?反正她咬死了沒錢,不賠。
薛長民兩口子把四間屋子找了個遍,就差掘地三尺了,最後找到了八百多塊錢。在哪裏找到的呢?在屋梁上的燕子窩裏找到的,也不知道這麼高的地方,馬蘭花是怎麼放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