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年間。
鄉下小鎮的一處古樸老宅內。
一名年輕男子正穿過彎彎曲曲地回廊,朝著後院匆匆而去。他身穿湖色長袍,外罩品藍色馬褂,帽鑲翡翠,腰攜玉墜,疾走之間依然具備著優雅氣度。那身製裁精良,質地上乘的衣裝及雅致的名貴服飾,再加上那張白皙俊雅的臉孔,顯示出他不凡的家境以及養尊處優的景況。
隻不過,該年輕人雖然盡量讓自己保持從容,但不斷加快的步伐和眼裏的那份焦灼的神色還是讓人窺破內心迫不及待的情緒。
推開一扇雕花紅漆木門,剛剛踏入後院的他卻不由自主停住了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麼,整理了一下衣冠,撫平垂於腦後那條油亮的辮子,取手帕在那光潔的額頭吸了細汗,穩定了情緒,才踏步走了出去。
這間宅院麵積不算很大,還有些陳舊,不過後花園卻很是寬敞,而且布置的風雅別致。碧水池塘,嶙峋山石,翠竹挺拔,置身當中仿佛可洗滌去那濁世的汙塵。由此可見建宅主人是個崇尚自然的風雅之輩。
繞過池塘,隻見一名身穿粗布短衣,滿臉皺紋,形象猥瑣的幹癟老頭蹲在數半米高的假山上,活像一隻發呆的猴子。年輕人毫不驚愕,反而臉露喜色,上前恭敬施禮,說道:“老師,你回來啦。”
老者對於年輕人的問候充耳不聞,隻是低著頭擺弄著一支柄尺許來長,飾有銀紋打造精致的火槍,似乎思索著什麼重要的問題,臉上皺紋堆的很深。
洋槍固然罕見,但出生名門的年輕人倒也識得,就算心裏有些奇怪,也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反而收起了焦躁的心情,束手站立旁邊,靜靜等待。
半晌後,老者像是喃喃自語般地說道:“機遇巧合,運道無常。有些事情光憑毅力才情也是於事無補的。”
年輕人聽了肩頭微微一震,神色頓時黯淡下來,他克製著發顫的聲音說道:“老師的意思是……學生這輩子是再也沒有資格參與會試和殿試了?”
老者終於將目光移向對方,讓人驚奇的是,此老看起來年已古稀,那雙眼睛卻清澈瑩亮。被這雙眼睛掃過,仿佛他人內心任何變化都無法逃脫窺探,然而他一開口的話卻讓人嚇一跳:“那個狗屁會試有什麼好參加的,沒了就沒了。”
“做人莫大的悲哀在於不能學以致用,學生不能參與考試就得不到功名,沒有功名又如何報效朝廷施展抱負,早知如此又何苦花費這些光陰。”年輕人滿眼不甘。
“報效朝廷?就那些太監閹人,把持朝綱的酒囊飯袋?他們又何德何能!要令你報效他們,作為老子我的學生,他們還不配。”
“可是,可是學生若是此生無所作為,自問有愧於老師的苦心教導,也愧對父親在天之靈……”
這個行徑古怪,語言粗陋的猥瑣老頭看起來和極有文質彬彬極有素養的年輕人簡直不屬於同個天地,然而年輕人卻對他恭敬有加,甚至稱他為老師,實在讓人難以相通其中道理。
年輕人和老者關係極深,在他眼裏早就見怪不怪。事實上如果有誰知道這位老者曾經是翰林院的大學士恐怕會更加詫異,任誰都知道翰林院是當今文化人的聖地,出入當中的人無不是大有學問的,即便有濫竽充數者,也不至於出落成鄉野村夫般粗俗,他簡直是當中的異數。
老者聽他提及父親,倒是收起了奚落之色,臉上少見地顯露些許慈愛,柔聲說道:“無盡,你在意這種暫時的得失卻是因為現在的眼光還不夠長遠。我從小看你長大,你勤奮好學,毅力堅定,沒有任何官宦子弟的浮躁之氣,你在童試科考便中貢生,鄉試舉人則為解元,任何東西你都要力爭做到最好,要做到盡善盡美,哎……可惜,這些既是你的優點也是你的缺點啊。”
“考上第一也是缺點?老師是覺得我學得還不夠麼?如果給我機會,我有信心今年會試成為會元,殿試摘取那頭科狀元。”年輕人不由露出幾分傲氣。
“我老人家指的不是考試的本身,而是說你的性格。”老者瞪他一眼,隨即歎道:“你父親在世時對你太過嚴厲,過人之處反而成了你的包袱,你對自己期望太高了,然而人力時而有窮。按理說你父身為翰林掌院學長,官居二品,憑借你的才情走上仕途本該風光無限,可惜你他卷入了宦場派係爭鬥中,身為漢人難免受到排擠落個削官解職,你現在所受牽連已經算是輕了。”
“我爹爹什麼也沒做錯,朝廷判我們丁家終生不得參與科舉有什麼道理?”年輕人情緒波動,忿忿不平地說道。
“你父親一生清廉,遭受如此誣蔑鬱鬱而終自是令人扼腕,我了解你不甘的心情,可是官場的糾葛哪裏是你對我錯那樣簡單,這次我為你上京走訪當年好友,可惜人走茶涼,沒人敢出頭擔待,顯然上麵不想給你們丁家任何機會了。其實照我說,你期望踏入官途憑自己的力量掙回父親的名譽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老者輕輕搖了搖頭。
年輕人聽了這番話不由默然無語。
這年輕人姓丁名遠,字無盡,是當朝前翰林掌院學士丁越之子。
原來數年之前丁越在派係之爭中落馬,貶回家鄉,巨大的落差令其倍受折磨,而當地官員受到指使,三天兩頭前來敲詐勒索,心力交瘁的他沒隔多久便鬱鬱而終。丁越屍骨未寒,發妻葉氏亦患上大病,隨之散手人寰。那時其唯一子嗣丁遠尚且年幼,甚至來不及悲痛,各路親戚便覬覦他們家的財產,伺機爭奪,偌大家業迅速衰敗。
若不是當時父親好友兼丁遠的老師陳思則聞訊趕至,幫助丁遠度過難關,恐怕丁遠已經流落街頭了。之後,丁遠變賣了家產,跟隨老師來到了偏遠的丁家祖宅埋頭苦讀,專研學問。
見識了世態炎涼的丁遠寄托於科舉之途,希冀借此重振家風。憑著他的聰明才智,沒過多久不僅通過了科考、鄉試,還成為當中的佼佼者。然而事與願違,正當他磨刀擦掌準備參會試的時候,突然他的名單被剔除在外,據說是不符合考生條件。
這當中自然是其父昔日的政敵從中作梗,丁遠不過是一介寒衣,哪裏有什麼辦法可想,隻得托付老師幫忙入京打探情況,期望能打通當中關節。
話說,他的老師陳思則也是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早年他和丁遠的父親屬於同僚,長期在翰林院修編各種古籍,是個真正做學問的人,他對仕途並不看重,整天埋首於各種書籍。原本這樣的書呆子既上不了位,也得罪不到別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背運,在一次修訂史文的過程中,因為幾個字的歧義,被挑了毛病,說是誹謗了當今皇上。
當時雖然相距揚州十日等慘絕人寰的*事件已經過去很久,然而對於文字的忌諱依然深深存在,陳思則犯下大忌,險些入獄,所幸當時還是掌院士的丁越力保,這才讓他免受牢獄之災,不過最終還是被罷免了官職。
丁越私下早對陳思則的博學極為佩服,於是順理成章聘請他成為丁遠的私教老師,事實上這樣做更多是為了不讓陳思則感到遭受冷落。陳思郝是個孤寡老人,脾氣本來古怪,經過這番際遇更是變本加厲,除了丁家幾乎不和任何人親近,免職之後他不再像從前那樣足不出戶,反而到處遊曆,不過每次遊曆歸來,必定會在丁府停駐些日子,除了考究丁遠的學還會講述些遊曆故事給對方聽。
所謂大恩不言謝,丁家遭受大難,親戚紛紛反目,反而這個平時沒多表示的人給予他們最大的幫助。
丁遠對陳思則很是敬重,隻有和對方真正接觸過的人才會了解對方的學識有多淵博,絕不是表麵上看到那樣粗俗不堪。除了偶爾憤世嫉俗的言行,此人就像是一本百科全書,仿佛任何問題都可以從他身上得到解答。
不過,自從來到這處老宅後,陳思則卻是顯得越發神秘,常常外出數月不見歸來,若不是這次鄉試名單的問題,想要見他還真不容易。
托付此事後,丁遠便一直靜候消息,其實陳思則在昨天清晨便已經從京城歸來,然而當時他似乎另有急事,隻交代丁遠讓他今日清晨來後院找他,便匆匆出去了,也不知道這晝夜之間他去了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情。
現在自陳思則嘴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丁遠整個人突然間產生了種虛脫感,這些年他廢寢忘食地埋頭苦讀,甚至為了應付考核製度,連平時極為不喜的八股文都做了很深的研究,這一切終究成了鏡花水月。
老師的話猶在耳邊絮繞,卻讓丁遠更加迷惘,難道自己真的無力回天了,任憑丁家就此沒落?難道父親的冤屈就這樣再也得不到昭雪的一天了麼?
就在他發呆的時候,並沒注意到陳思則正仔細地觀測著他,而其嘴角則浮現出若有所思意味。
此次回來陳思則沒有像從前那樣考究丁遠學問,自從那天清晨談話後,一連數日都將自己鎖在房間內,也不知道鼓搗些什麼,連吃飯都是囑咐下人放在門口。而丁遠也因為這次的壞消息,心情十分低落,破天荒改了從前晚睡早起的習慣,每天日上三竿才慵懶起身。
這日清晨,丁遠尚在床上磨蹭,正無聊地盯著頂上鏤花床飾,陡然,外麵傳來一聲巨響。他嚇了一跳,立即披衣身而起,快步走出門去,正好撞見忠仆老劉急衝衝跑來,詢問緣由後才知道巨大的聲音來自後院。
丁遠想起老師往日諸多古怪行徑,連忙囑咐了老劉,讓他不必驚呼。自己則簡單梳洗後朝著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果然見到老師陳思則佝僂著身軀站在池塘邊,在他手裏則持著那把洋槍翻來覆去地端詳。距離他不遠的假山上崩裂了一塊,碎石灑滿一地,再看那洋槍口尚自冒著煙霧,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老師怎麼對洋人的火器有了興趣?這東西的威力實在駭人了些,剛才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丁遠鬆了口氣。
陳思則嘿嘿笑道:“我們先祖發明火yao也不知曆時多久,洋人卻能推陳出新,製造出這樣的犀利的武器,看起來大清氣數亦盡。”
丁遠被他這句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說道:“老師這種話與學生私下說說自是無妨,可千萬不要隨便和外人道,免得禍從口出。”
陳思則聽了這話神經質般地大笑起來,說道:“放到從前也許是吧,不過現在倒不見得,若非出了些意外,整個大清朝在老子眼裏也算不得什麼。”
見到老師萌發狂態,丁遠感到有些驚愕,隻道是對方從前經曆的那些不平使得他有些失態,不過心中還是感到有些解氣,仿佛多年的壓抑從中宣泄出來,他沒有接話,隻有報以微笑。
隔了半晌後,陳思則突然問道:“無盡,最近你有沒有遵照我的囑咐按時服用我配給的藥材?”
丁遠怔了怔,老實回答道:“有的,學生都有按時服用,隻是……老師真覺得有這必要麼,老師帶回來的那幾樣入味的老參茯苓看起來都十分進補的樣子,學生雖然終日讀書,但自問身體素質還是不錯,長期服用浪費錢財不說,似乎作用也不大吧?”
“按時服用就好了,這不是用來進補身體的,算是前車之鑒吧……”陳思則有些含糊其辭,隨即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道:“有些事情也許現在該對你說了,你知道上次我回來為什麼這麼匆忙出去麼?”
陳思則從前極少和丁遠提及自己的私事,看他這麼鄭重其事,丁遠不由問道:“那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吧?”
“其實算不上什麼要事,我在回來途中聽說了武術家楊悲蓮出現在大溪縣,因此趕過去會上一會。”
這話不明情況的聽了也就罷了,丁遠聞言卻是大吃一驚,別說陳思則提及的那個楊悲蓮是個名氣極大的人,需知大溪縣距離他們所在的小鎮不怕有千裏之遠,世上所謂的千裏馬事實上也不可能做到一日往返。
吃驚的念頭一閃而過,隨即丁遠心中暗笑,方才可能是自己聽錯了,又或許臨近還有個叫大溪的地方,於是說道:“老師說的那個楊悲蓮可是被譽為太極宗師的他?小時候就聽人說過關於他的傳奇,在他被譽為一代宗師後來就歸隱了,難道他複出了?老師怎麼認識他?難道老師也懂得武術?”
“我不懂得武術,不過我想會一會他的功夫倒是不假,這個姓楊的名頭的確很大,所以這次聽他出現在大溪縣,我就立馬趕過去,免得又找不到了。”陳思則搖著頭說道。
丁遠最後那句問話其實帶有玩笑性質,他當然不會認為老師懂得什麼武術,不過聽他說來,似乎真是奔著和對方切磋去的,這未免就太過古怪了。一個是翰林大學士,一個是江湖武術家,兩者領域完全不能混為一談,而這次他更是聽清楚大溪縣這個地名,更是難以置信,心中反而有些擔心起老師的健康來。
陳思則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輕哼一聲,說道:“你小子是不是以為我老糊塗了胡言亂語對麼?事實上我真是跑去和那家夥打了一架,這也沒什麼,隻不過當中的路途還真是遠了些,來回約莫二千裏,足足花了我十來個時辰。”
“老師為什麼趕去和他打……打架?”丁遠越發肯定陳思則是犯了什麼顛狂病了,他隨口敷衍,腦筋急轉,希望找到妥善的處理方法。
陳思則見他不信,也沒有多說,嘿嘿笑了數聲,目光一轉,踏步走到旁邊竹林邊,隨意朝著其中一顆抓了過去,五指扣住了竹身,就這麼輕輕一拗,耳聽劈啪啪聲響,那碗口粗的翠竹居然被從中掰成了兩段。
丁遠眼睜睜看著那株堅韌無比的竹子輕而易舉地被攔腰折斷,這顯然已超出了人力的極限,任憑他如何冷靜也不由張口結舌。
“現在應該信了吧?”陳思則撚著那叢山羊胡子微笑:“其實楊悲蓮並不是我唯一會過的武術家,在這之前我找過不下十多個,都是民間大有名氣的。不過楊悲蓮被譽為太極宗師,卻是我最想見的,因此當我聽說他的行蹤後,立刻趕赴過去找他印證。”
“老師……老師實在讓人意外,原來您竟身懷絕技,這太不可思議了。”
“你一定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吧,這關係到我畢生最大的秘密,我既然同你說起,自然不會對你隱瞞。之前我也說了,我並不是什麼武術家,我一生致力於學問,從未練過任何健體之術,不過我對民間各種武術還是很有研究的,不僅如此,諸子百家、儒道佛經,三流九教各種玄學課題我都涉獵,這應該算是我的一個癖好吧。”
“老師的博學向來讓學生深為折服。”
“你也很不賴,你是我見過最聰慧的小輩,假若換作旁人,我要述說此事還真要掂量一下,但憑你的才智,相信能夠分辨出當中的真偽。”陳思則調整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道:“恐怕沒人知道我曾經經曆過二場生死,都是命懸一線,甚至旁人都認為我已經死去,但我都死而複生,也許在旁人看來我隻是命硬,卻沒有人知道這兩次死裏逃生帶給我的不僅僅是重生,而是一個遠遠高於這層意義的奧妙玄機。”
“奧妙玄機?”
“沒錯,關於長生的奧妙玄機。”
“長生?”
“長生不死,嘿嘿,古往今來,上至帝王下至走販都渴望著長生不死,那些道士隱居山林,修煉丹道,也是為了尋找長生之道,可是最終他們都化成了堆堆白骨。沒有人能夠真正得到永生,就算達到百年壽元的,也是風燭殘年。那所謂神仙之流全屬虛無縹緲,還不是後人杜撰出來,聊以自慰的。然而天地自有玄機,控製生命長短並非鬼神,隻不過無人能夠找到開啟的鑰匙罷了。”
丁遠呆呆地望著神采飛揚的老師,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中隱隱升起某種敬畏感。
“你了解什麼是魂魄麼?”
“魂魄?呃……知道一些,書上說人死後魂魄便會散離,不過魂魄究竟長什麼樣子,隻怕誰也沒見過吧?”
“確切地說,人有三魂七魄,三魂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則是天衝、靈慧、氣魄、力魄、中樞、精魄、英魄。天魂和地魂常在外,主管天道運數,而命魂則主管體內七魄……”
“學生好似在相關書籍中看過關於三魂七魄的說法,老師的意思是……”
“我所說的長生正是和魂魄有關。古往今來研究永生的大有人在,他們通過各個方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然而最終都未見奏效,然而曆代堆積下來的養生法門著實不少,我也是借著前人的經驗,磕磕碰碰,像個瞎子摸著石頭過河。當初我在翰林院的職位讓我有機會接觸到許多珍貴的資料,在我整理無數三流九教的學說中,意外地尋到了一個關於壽命的極為合理的解釋。”
“難道就是老師說的三魂七魄?”
“古人的著文往往有著深厚的文化沉澱,三魂七魄並非隨意捏造的玄說,起初我也是因為經曆生死後本著好奇研究,後來卻逐漸成迷,隨著我深入,發現當中隱藏著無窮的奧妙,這些奧妙甚至連提出這個論據的人也沒有發現過。前人提出的有關長生之術,或者說是養生之道完全走錯了方向。他們舍本逐末,越是深入探討越是步上歧途。簡單地說,掌握長生奧妙的實際上一直就存在我們身體當中,可是從來沒有人了解過它,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這就是我說的命魂。”
“這個世界難道真有鬼魂之類的陰物存在?”
“有沒有鬼我不知道,我所指的魂魄也隻是照搬書中字眼,這樣使我的話讓人更好明白,也使我更好闡述接下來的論斷。人生來就有三魂,除了命魂,其餘二魂算不上什麼物事,天魂地魂構成一種無形的運道,它們遊離在外,和世上其他遊離的兩魂構成了天道,它主宰這現在和將來,你所有的機遇,運勢,冥冥中都受到它的控製。天地兩魂強,你的運勢就強,天地兩魂弱,你的運道就差。古人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神明指的就是天地兩魂。”
丁遠漸漸被老師的充滿玄機的言論所吸引,聰慧的他一點即明,說到:“意思是不是就是說,我們所謂的天道實際上正是由自己構成的,那天地兩魂為我們搭建出未來的命運走向?”
“沒錯,孺子可教。至於三魂中的命魂,它才是生命的根本,它上通天地兩魂,下管七魄盛衰,可謂重中之重。隻要強壯了命魂,那麼天地兩魂也隻能配合壯大,人的運勢就水漲船高。另外,強壯了命魂,七魄也會隨之充滿活力。七魄幾乎包括了身體所有能力,若是同時提高,帶來的好處可不是一星半點,到時候別說具備項羽之力、後羿之眼,壽命將源遠流長,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