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黃得功之死(1 / 3)

但是,北線的好消息,同南線清軍的咄咄逼人進攻態勢,以及自己這方麵的豬隊友的表現比較起來,就隻能說是一聲歎息了。

朱由崧同馬士英等人逃出南京後,原本的打算是要先到蕪湖與黃得功所部彙合,這樣,以馬士英部下兵馬、京營兵馬再加上黃得功所部的十幾萬人馬,加起來也有將近二十餘萬人。這樣一來,在兵馬戰力一枝獨秀的李守漢麵前也是有一定的話語權,不會變成第二個漢獻帝和小明王韓林兒。

可是,雖然算盤打得不錯,但是規劃圖和設計圖同最終的竣工圖往往差距很大,甚至根本就不是那種最初的設計。

當初,朱由崧和馬士英的設計可以說是一廂情願的單機遊戲。但是,參與這場遊戲的人,可不是簡單的路人甲,而是一個個有思想會思考的活生生的人。

結果,剛剛一出城不多久朱由崧便在經溧水縣時遭到當地土兵的攔截搶掠,和馬士英走散了。馬士英保著他的生母鄒太後往杭州方向去了,朱由崧自己在馬士英的兒子馬鑾帶領勇衛營兵擁簇著弘光帝奔往太平府(府治在當塗),太平府官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閉門不納。好不容易才轉入蕪湖靖國公黃得功軍營之中。

領兵屯駐於蕪湖的黃得功,對京城的變故一無所知,皇帝的突然駕到使他大吃一驚。問明緣由後,他不勝感慨地說:“陛下死守京城,以片紙召臣,臣猶可率士卒以得一當。奈何聽奸人之言,輕棄社稷乎!今進退無據,臣營單薄,其何以處陛下?”盡管他已經意識到朱由崧張皇失措,無可救藥,仍然決定效忠到底,把這位昏憒的皇帝迎接進自己的軍營。

弘光皇帝朱由崧在蕪湖下詔“鄭芝龍、黃蜚、方國安、杜弘域、卜從善皆晉伯爵,大铖、大典拜左、右相,共統師扈上回鑾,複為守禦(南京)計。然已無及矣”。

如果他不下這份詔書的話,那麼,從九江一路風馳電掣向東回師的南粵軍部隊念在李守漢的情麵上,也會在蕪湖停留,同他商討一下下一步的打算。可是,他下了這個詔書,一麵冊封南粵軍的水師提督、李守漢的兒女親家鄭芝龍為伯爵,一麵令阮大铖朱大典為左、右相,卻隻字不提李守漢,這如何能夠讓南粵軍眾人服氣?趁著李守漢昏迷之中,對於在蕪湖的朱由崧,隻管對停泊在江麵上的禦舟視而不見。

“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咱們這個皇帝他既然又要挖咱們南粵軍的牆角,又不把咱們主公當回事,咱們為啥還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讓咱們的兵馬兒郎給他拚命保江山去?!走了!讓他提拔的那些人給他打仗去吧!”

這是南粵軍上下,從李華梅、李沛霆等核心層麵的人物一直到一個普通士兵水手的內心看法。

這道聖旨的後遺症,一直到了上海,南粵軍安頓下來之後,各部將領、各地官員紛紛或是上書或是親自前來,向主公李守漢問安、表達自己的忠心。李華梅等人都是以禮相待,唯獨水師提督鄭芝龍,甫一登岸,便感覺氣氛不對。不論是水師還是陸軍,看到了他都是冷冰冰的,雖然禮數上不曾有虧,但卻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嘴臉。

稍稍一打聽,頓時給鄭芝龍嚇了一大跳!“這個該死的昏君!譜尼阿姆的!這可是坑死了老子了!”弘光皇帝的一紙空頭詔書在南粵軍這裏,如果沒有李守漢點頭,那就是一張廁所裏的紙。可是,這張紙現在沾滿了米田共,硬生生的糊在了他鄭芝龍的臉上。如何去向李守漢表白、解釋,這都是後話,暫且按下不表。

(類似的曆史情境,在第一次直奉戰爭之後,曹錕和吳佩孚在張作霖的奉軍內部也使用了這招。任命當時的黑龍江督軍、張作霖的把兄弟,人稱吳大舌頭的吳俊升來擔任東三省巡閱使,在奉軍內部製造矛盾,製造分裂。)

原本打算有了南粵軍在自己禦駕之前俯首帖耳的充當保駕部隊的主心骨,並且充當糧餉器械源源不斷的提供者,能夠讓黃得功為首這二十幾萬部隊能夠成為大明中興的中堅力量。可是,南粵軍船隊的揚長而去,頓時讓駐守蕪湖左近的明軍軍營之中謠言四起,議論紛紛,兵丁士氣低落,將領軍官各有小算盤。

本來嘛!誰不清楚,南京朝廷的糧草軍餉都是由梁國公他老人家掏腰包提供的。如今,皇上這樣待人家,人家甩袖子不幹,走了。我看咱們以後的軍餉糧草要完了!

而像田雄、馬雄、馬得功、丘鉞、張傑、黃名、陳獻策等黃得功手下的所謂八總兵則是悄悄的和在安慶收集殘兵敗將的左夢庚聯絡,在黃得功麵前為左夢庚等人說情,建議收容左夢庚殘餘的這幾萬人用以擴充實力。

這樣的軍隊,如何能夠抵擋氣勢洶洶追擊而來的多羅貝勒尼堪、護軍統領圖賴、固山額真阿山、固山貝子吞齊、和讬等人率領的八旗兵馬,以及剛剛降清,立功心切的劉良佐等人的幾十萬漢奸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