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帥,大義一日不定,江山社稷便是一日無主。我等身為大明臣子,便隻能是眼睜睜看著流賊在江北肆虐,卻是無可奈何。留都上下唯望爵帥早日站出來,振臂一呼,帶領百官為我大明選出一位明主,以恢複山河。到那時,爵帥有大功與天下,與大明,天下士民勢必……”
“馬大人,”李守漢擺擺手,示意馬士英可以先休息一下了。他有些話要說。“天下蒼生士子會不會感謝本爵,本爵倒是不以為意。這麼多年來,本爵已經被罵習慣了。這江南各地,辱罵本爵的人所編纂的歌謠兒歌戲曲還少嗎?也不見將本爵罵掉了一根頭發。本爵隻要自問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內心,便是無所謂了。隻是,擁立之事重大。非但是要擁立者誌同道合,便是所選的那位天子,也是要符合本爵心目之中天子的條件的。”
就在剛才馬士英舌燦蓮花之際,李守漢也在腦子裏飛速旋轉,權衡著擁立福王的利弊得失。
若是擁立潞王,且不說這個藝術氣息十分濃厚的親王本事如何,單單他被東林所看重這一點,在李守漢心裏就已經判了他死刑。何況,他和南粵軍之間還有些過節,倘若是他登上大位之後在東林那夥君子的鼓動下同南粵軍為敵作對,這可就是惡心了。
但是,擁立福王,自然就是另外一種景象了。
且不說自從洛陽之戰後,棲棲遑遑如喪家之犬的福王朱由崧得到了隆盛行的雪中送炭,才能維持住一個親王的體麵。單單是東林為他所總結出來的“七不可”就很對李守漢的胃口。
除了不孝、虐下、酗酒這幾條欲加之罪外,其餘的四條,“幹預有司、不讀書、貪、淫”倒是有些讓李守漢覺得這是在指桑罵槐。
要知道,從李守漢第一次北上勤王起,南粵軍同內地官場的衝突便是不斷,這也是官紳們攻擊他的重點之一。至於說不讀書不知道尊重讀書人,更是李守漢的一處死穴。連動輒屠城劫掠州縣的左良玉都知道對讀書人禮敬有加,來為自己換取一個好名聲。可是這位李國公卻是絲毫不把讀書人放在眼裏。
貪財,更是李守漢的惡名之首。自從在各處推行海關和建議執行官紳一體當差納糧製度以來,李守漢的名字在官紳私下裏提到的時候,都會在前麵被加上一個錢串子的外號,以示對這個貪婪無度的家夥的蔑視。
李守漢已經在盤算,如果擁立福王登基的話,向他進言,“你如果不想像你的堂兄弟那樣過窮日子一直到死的話,就聽我的,在大明的轄區之內推行一體當差納糧製度,開征商稅,設立海關,開征關稅。”
隻要李守漢的這些政策措施朱由崧能夠接受,李守漢可以拍著胸脯的向他保證,什麼多爾袞,什麼李自成,什麼張獻忠,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都是一堆渣滓。
到那個時候,你這個做皇帝的,就隻管在宮裏喝你的酒,聽你的戲,去研究各種各樣的美女。什麼北地胭脂南國眉黛,這都不在話下。要不要來上幾個新羅婢,天竺胡姬,天方舞女,甚至是更加遙遠的歐羅巴佛郎機公主?要知道,在後宮佳麗方麵,李守漢也是被東林君子們一邊暗自流著口水,一邊正義凜然的指責其私德不修。
“這是自然。下官向來是追隨爵帥腳步的。”馬士英見李守漢話風有異,當即心中大喜。立刻表達了自己對李守漢的擁護之意。“日後福王殿下登基,這軍政大事,少不得也要多多倚仗爵帥。這大明天下,誰人不知,爵帥治下人民安樂,兵強馬壯,錢糧豐足。”
馬士英也是個點頭會意的人,從李守漢的話語裏嗅出了這位國公爺開出的價碼,那就是權力!要想讓他擁戴福王登基,就要給他足夠的權力。這倒也是公平合理,童叟無欺的交易。如果不是為了權力富貴,馬士英也不會如此的折騰,上躥下跳的要擁立福王登基。
平心而論,他也是認為,李守漢的那套製度如果能夠在江南推行的話,不要說全部照搬南中製度,便是之推行一半,也是足可以讓大明的這半壁江山兵精糧足,讓江淮之間無流賊的存身之地。
據說,李自成張獻忠兩個賊首,都在各自的地盤上悄悄的推行南中的錢糧賦稅製度。難道,我大明朝廷還不如兩個賊頭?馬大人憤憤不平。
但是,他卻忘記了,當初的孫傳庭便是因為在陝西推行一體當差納糧製度,而被宗室官紳們給活活坑死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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