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張家長李家短。(2 / 3)

“林泉。你文武雙全,又熟讀經史,便由你來說,咱們是不是要打山西?”

“陛下,”此時已經隱然是首輔身份的李岩,整整衣冠站在眾人麵前。

“昔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固守以窺周室。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故有席卷天下,振長策而禦宇內之舉。山西表裏河山,形勝險固,商賈雲集,土地富裕,進可擊京畿、關中。退可扼守關隘,高屋建瓴,此唐室、晉武之基也。我大順既然以定鼎關中,陛下欲效仿當年李淵父子開萬世之基業。則宣大不可不控,三晉不可不據。今日之勢,當思謀山西之地。”

牛金星聽得了李岩這話,頓時心花怒放。眼中看著這個同年也覺得比前些日子奪去了自己視為禁臠的首輔地位時順眼了許多。隻要大順軍決定渡河東征,他就會從中推波助瀾。打了山西,打大同,拿下大同取宣府,從山西出太行奔畿南。總而言之,便是要讓大順控製的地域越來越大,所需要治理的地盤多了,自然官員就要多了。到那個時候,他的大計劃才開始。

“伍先生,怎麼半天不見你說話?”雖然已經是登基稱帝,但是很大程度上。李自成還保留著在河南時的作風,禮儀規製不是那麼的嚴格,朝堂上議事時也願意聽手下人的意見。

“伍先生定然是在心裏盤算,大軍渡河東征,需要多少糧草,軍餉,需要征調多少船隻等等。”劉宗敏同伍興的關係處的不錯,對於伍興的功勞和貢獻他是看在眼裏,同時也是頗為了解伍興的工作習慣。當下他便以調侃的口氣為伍興開脫。

“汝侯說得正是。屬下正是在計算該調動多少錢糧物資,如何征集船隻。”伍興很是承情的順著劉宗敏的話頭繼續。不過,他也有他的盤算。

“陛下,當今之際,天下已有半數歸大順所有。以臣之愚見。當以固陝、伐夏、謀晉、窺直八個字為我大順的方略。”

固陝、伐夏、謀晉、窺直,李自成慢慢的咀嚼著這八個字的方略,越是細細品味越覺得有些味道。“顧先生,你看呢?”

站在伍興身旁的顧君恩,很是友好的朝伍興點點頭表示欽佩,然後朝著李自成行了禮:“陛下。臣也以為伍大人的話頗為有道理。我大順當先築牢根基於這八百裏秦川,同時出兵寧夏奪取河套,再行謀取山西,兵鋒窺視京畿。”

“若是遼賊先於我之前劫掠山西又該如何?難道讓陛下用好不容易才休養生息的陝西去救濟一個殘破不堪的山西嗎?”牛金星覺得自己該出來表明態度了!否則,出兵山西的事情勢必會被這兩個家夥硬生生的給擱置不議了不可!

牛金星的話也是一下子便擊中了李自成的要害之處。這段時間他在陝西、河南、湖廣等地賑濟災民,興修水利,鼓勵農桑,讓這些地區能夠得到休養生息。但是,曆來都是破壞容易建設難。讓握慣了刀柄的大順軍將領去組織生產恢複秩序,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好不容易有了些興旺氣象,若是又被拿去填了山西的無底洞,這些將領們勢必不會願意的。

“小虎子,你說說看,那群韃子戰力如何?”郝搖旗晃動著黑腦袋,頭上的冠總是讓他覺得不是那麼舒服,但是又不能不戴。

“正牌的遼東建奴當然是戰力不錯,與咱們的老營將士差不多。但是,人數卻是不多。往往是那些附逆之賊先行崩潰,裹挾著遼賊敗走。所以,每次與阿巴泰對陣之時,將士們都要仔細觀察一下,哪裏是剃發已久的老賊,哪裏是新近剃發的新賊。新賊敗了、潰了,老賊便是再能打,也是人單力薄,不是咱們的對手。咱們當年在山東攆得阿巴泰像兔子四下裏亂竄,阿巴泰比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比咱們當年在商洛山還慘。”

“霍山伯放肆!”在一旁的一名禦史抓住了羅虎一時口快的語言中弊病,疾言厲色的指責著。

“唉!一時嘴快說錯了。”羅虎有些懊惱的的雙手一攤。

“羅虎時刻不忘艱難困苦之時,朕心裏也是頗有同感,來人,賞賜霍山伯銀領圓鎧一副,河曲馬五匹,呲鐵鋼刀劍各五柄。”對於羅虎時刻不忘當年在商洛山和鄂豫陝山區往來周旋的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李自成也是頗為歡喜的,不忘舊日艱難,也就不會背叛他這個皇帝,這樣的小虎子不好好賞賜一番,更待何時?

“林泉,牛先生、顧先生,伍先生,你們都是我大順朝中數一數二的文官,不妨給朕點意見,對於多爾袞這封信,該如何處置?”

一向溫潤如玉與人和善行事有謙謙君子之風的李岩,此時也難得的促狹起來。

“陛下。臣聽聞奴酋墨爾根台吉本名在其族語中為獾子,臣意便從此處著手了。”

李岩的筆下甚是來得,當即便在殿上揮毫,但見筆走龍蛇。頃刻間一封回書寫就。

“大順永昌皇帝詔諭東據明地夷狄朝貢書:陰陽有別,故分晨幕,****有別,故分夏夷。今西岐在大順,黃帝陵寢於終南。曆代先賢聖主受大順天子春秋之祭,雖百獸靈禽亦顯祥瑞,未有敢忤逆聖主者。近聞遼東有惡獸名獾,傷人奪命,有幹天和,汝等本為明庭良民,今明衰順興,當順天道。夫****無物不有,唯缺獾皮禦寒,汝等若能取此惡獾朝貢。朕當厚往薄來,不吝財貨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