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山東、登萊兩處的佃租行情便是節節下落。
各自不同的利益,讓這些人自然而然的願意相信孔家和孟家幹得那些齷齪肮髒的事情。其實,不用王龍特意的宣傳,各地百姓哪個不曉得?他們的罪行哪裏隻有這些?什麼私設公堂,濫施刑罰,包攬詞訟等等。
雖然這些人沒有什麼途徑可以上萬民書,但是勝在人數眾多聲勢浩大,幾乎涵蓋了整個山東、登萊兩處的中小層百姓。便是一些落第秀才、清寒童生,也在暗中支持李華宇的行列當中。
“王龍莽撞。不想給大少帥添了這麼多的麻煩。”
濟南府,魯王府改成的總督行轅內,由原來的銀安殿變成的議事大廳內,王龍故作謙卑的向李華宇抱拳行禮口中連連恕罪不已。
雖然已經在歸德府見過一次,但是那是地處戰場,自然禮數上要簡慢許多。今日的場麵,卻是李華宇特意為老朋友舉辦的正式儀式。一來是頒布朝廷和父帥對王龍的嘉獎以及任命,對於他手下人馬的安頓情形。二來。更是要讓濟南和山東的官紳們看看,咱們李家的父子爺們兒是給王龍站台撐場麵的。有什麼招數隻管使出來便是!
伏在王龍耳邊,李華宇小聲嘀咕了幾句:“你個****的,跟老子這裏裝什麼?你這一路上一通折騰,不但有不少人逃佃到了咱們的農莊裏,更有各地不少流民要出海屯墾。說起來,咱還得感謝你小子才是。”
這些逃走的佃戶。要出海的流民,如果說沒有王龍手下那幾百秦法學堂的學生在下麵鼓動,隻怕還下不了那麼大的決心。當下王龍也是臉上故作莊重,口中同樣低聲的回答著李華宇:“咱們窮途末路來投大少帥,怎麼著也得帶上點投名狀進山禮不是?別的也拿不出手。隻有孔家和孟家的臉麵,勉強的能夠入得了大少帥的眼。”
“滾蛋!”
兩個膽大包天的家夥低聲的互相調侃了幾句,李華宇這才將跪倒在自己麵前的王龍攙扶起來,又是為王龍解去戰袍,又是撣去征塵,做足了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
之後便是將朝廷兵部頒發的總兵官職的告身文書、印信等物遞給王龍,王龍看也不肯看一眼的便丟給一旁的親兵收好。
“這是家父帥任命貴部為第五混成旅的文書,王龍,你便是第五混成旅的旅長了。這是貴部應有的人員、馬匹和武器裝備編製表。各部將官的任命,還要你呈報上來,我轉奏家父帥允可。”
雙手接過上麵朱砂鮮明的任職命令和編製文書,王龍等人不由得內心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眼下自己的人馬器械遠遠不足,南粵軍勢必要往隊伍裏加派人手,但是,隻要能夠有地方棲身,可以報被闖營火並的大仇,這點事又算得了什麼?
按照南粵軍的編製,一個混成旅至少有步兵兩到三個團,另有近衛一標,馬隊若幹,炮隊若幹,輜重、衛生等部隊若幹,雜七雜八的算下來,一萬人上下。可是眼下,王龍手下的戰鬥人員不過六千,而且其中還有不少傷號,餘下的,大多數是被陳國熹通過談判換回來的羅氏家族成員,老幼婦孺病殘。
而在那六千戰兵當中,也是以馬隊居多,原本的炮手、火銃兵則是在河南散落了不少,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所以,這第五混成旅,也是需要耗時耗力的好好整理一番,才能是名副其實。
“不急!反正也不會那麼著急的派你們上戰場。先好好的過個年,等開春之後,你幫我辦兩件事。一是整頓你的隊伍,盡快充實各個團隊,二是幫我在山東各地督工,咱們要在春荒時節興修水利,疏浚河道,以工代賑。”
王龍還在那裏端著酒杯緊張的盤算著該如何調整各部人手,如何安排職務差事,卻不料李華宇如此態度,一副事緩則圓的勁頭。
“還有一樁事,卻是得你們自己商量好。便是你們的家眷,該如何安置。”
王龍的隊伍裏。大批的家眷,光是送回來的羅汝才的姬妾就有十幾個,而且還都是肚子裏有了動靜的。大概闖營也不願意耗費糧食替羅汝才養活女人孩子,這才將他們打包送回。
這些人如何安頓,安頓在何處,確實也是一樁困擾王龍等人的煩心事。
一旦操辦起來。千頭萬緒,紛繁複雜,想想王龍就頭疼不已。
正在猶豫間,見一旁一道身影正在那裏期期艾艾,欲進又止的。他用眼睛的餘光望去,卻見一條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大漢,正在那猶豫,想上前去向李華宇敬酒,卻又是不敢。
“奉先。也算是一條好漢,怎地到了大少帥麵前,恁地怯懦!”王龍拋下腦海當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念頭,伸出手拉住那漢子的手腕,將他拉到了李華宇麵前。
“大人,此人是標下營裏的一條好漢。善於帶馬隊最是能跑能打不過。”能夠被王龍如此看重,而且在素來以能打能跑的王龍部下又以能跑能打而見長,頓時讓李華宇對此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