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在那裏擺出一副死了老子娘的嘴臉給老子我看!不就是沒有抓住玉素普那個賊頭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隻要他在這爪哇混一日,便有機會抓到他!”
訓斥了白木行久幾句,頓時讓這個熊本兵的頭目變得雙眼熠熠放光起來。
“給你個好差事!收拾一下,帶著你的手下,押著這頂轎子,還有這些玉素普身邊的人,到巴達維亞城去報捷!郡馬定然會賞賜你的!”連打帶罵的告訴白木行久。雖然這次沒有抓到玉素普那廝,但是俘虜了他的鑾輿,也是對叛軍的一大打擊,答應的那些賞賜不變。
於是。白木行久便領著他所部剩餘不到三百人的隊伍,押解著這頂玉素普蘇丹的鑾輿,將這個最大的戰利品送到了巴達維亞城,麵呈鄭森叔侄過目。
聽完了白木行久囉裏囉嗦的講完了這一切,鄭森也是心中暗喜。
“若殿樣。這是吳將軍命小人送來的書信,請若殿樣過目!”見鄭森麵色和緩喜悅,白木行久自然知道,眼前這位南粵軍的二駙馬對於戰績是比較滿意的,此時不拍馬屁,更待何時?急忙從隨身攜帶的革囊之中取出一份火漆封固的書信來,雙手捧起,畢恭畢敬的遞到了鄭森麵前。
信是吳六奇寫來的,講得是戰場形勢,自然被鄭森拿在手中仔細閱讀。一旁的鄭芝豹開始為此戰之後爪哇島上的局麵開始籌劃,該當如何調配人手,如何將各處村鎮變成南粵軍治下的鐵桶江山。一時無聊,便與那白木行久閑聊起來。
鄭家子弟都有語言上的天賦,何況鄭芝豹與鄭森都在倭國生活過,鄭森更是有一半的倭國血統,說起東瀛話來,也是同家鄉話沒有什麼兩樣。
“你姓白木?之前在哪個藩主麾下效力?”
“大人!那是之前的事!小人因為作戰有些功勞,吳將軍為了勉勵小人,除了宣布小人和這些老鄉可以加入天朝上國。成為主公駕前子民之外,更是給小人改了姓氏!”
“哦?!吳將軍給你改了姓氏?姓什麼?該當如何稱呼你?”
“小人姓白!喚作行久的便是!”
原來吳六奇隻是將白木行久的白木改成了白而已,卻是用這個極為偷懶的辦法換得了這群熊本土包子的死力。鄭芝豹也不好笑出聲來,眼珠稍稍轉動了幾下。有一個想法跳將出來。
“眼下這群亂賊大勢已去,爪哇島上平定在即,這群倭奴倒是可以派上大用處。”當下打定了主意便緩緩的同白行久出言詢問。
“白行久,既然吳將軍賜了你名姓,那麼本官便錦上添花,送你個字如何?”
白行久自然知道送他一個字。這樣的榮耀和就此而來的香火因緣會給他帶來多少好處,當下心裏歡喜的幾乎要跪下來舔鄭芝豹的靴子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白將軍,你本姓白木,名行久,木字雖然被吳將軍隱去了,但是你卻不可忘卻了根本。這樣,本官便贈你一個字,岩鬆如何?岩石上的鬆樹,恰恰與你白木行久的本名意境相符,將軍以為如何?”
“白行久,字岩鬆,岩鬆,岩鬆。多謝大人賜名!”
“五叔賜了你一個字,本官自然也不能讓你空著手回去。來人!”鄭森示意一旁伺候的親兵取過一口倭刀來。
“這是家父按照倭國刀劍的樣式,延請高手匠人用呲鐵鋼打造的上好利器,爾等既然出身倭國,想來平素使用倭刀慣了。本官便將這定風波賜給汝,汝等可要好生為主公出力才是!”
一天之內,從雇傭兵頭目變成了天朝上國老爺,又被人稱鐵丐的吳六奇賜了姓名,又被執掌撫墾局的鄭芝豹贈送了字號,還錦上添花的被郡馬大人賞賜了寶刀,這一連串天大的榮耀讓白行久眼前幸福的一陣金星亂冒,不覺得一陣陣頭暈目眩。
口中千恩萬謝的白行久得意非凡的帶著同樣得意萬分的熊本老鄉們,排著整齊的隊伍押送著玉素普的鑾輿轎夫們到軍政司那裏報功,同時將陣亡將士的姓名和戰功詳細上報為他們請領撫恤。按照剛才鄭森對他們頒發的賞賜標準,這些陣亡將士,雖然本人身死,但是其戰功亦可以有家人繼承。不過,繼承者隻能是他本人的父母妻兒,兄弟都不可以。但是,鄭森卻是料想不到的是,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僅僅是我中華上國的特產。在巨大的物質利益誘惑麵前。這個撫恤條件無異於給很多人開了一條迅速成為南中百姓的捷徑,
很快,在那些窮得隻剩下債務的陣亡將士家門前,便成群結隊的來了一群群認親的。隻要你們肯將我的兒子和女兒列入你家戶籍當中。成為那個已經升天為神的家夥名下的子女,那麼,你家欠下的債務便由我來負責清償。並且,前往南中的生活費用也可以承擔一部分。
許多地方,為了認死鬼當爹的事情。也開始出現了一門生意,大把的黃牛掮客紛紛出現。於是,在黃澄澄的通寶和白花花的大米誘惑下,許多陣亡時隻有二十多歲、三十歲的雇傭兵家中,突然有了七八歲甚至是十多歲的兒子和女兒。更有甚者,買一送一,將自己懷有數月身孕的妻妾作為離家近一年的死鬼老婆。
種種亂象,恕不贅述。
我們掉過頭來繼續將鏡頭對準鄭森叔侄。